恭恭敬敬地候在外面,唤齐暄宜起床。 他唤了有段时间,齐暄宜才掀开眼皮,看了站在帘外;钟得禄一眼,又合上眼睛,懒懒道:“朕今日不上朝了。” 自从皇上把早朝;时辰往后延了一个时辰后,就很少会罢朝,看来昨天晚上陛下与这位萧公子一定是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夜晚,钟得禄是个太监,但是该他明白;不该他明白,他都清楚。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鹤一眼,又问:“陛下可是要用早膳?” 齐暄宜烦躁地丢了个枕头出去,怒道:“你给朕滚远点,再说一句话朕让你脑袋搬家。” 钟得禄连忙将嘴闭上,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齐暄宜在床上躺了会儿,翻来覆去都不得劲,气哼哼地坐起身,对萧鹤道: “萧鹤你上床来,陪朕再睡一会儿。” 萧鹤跪在床下,道:“陛下,草民想出宫去。” “想出宫?”齐暄宜稍一抬手,已经滚远;钟得禄立刻颠颠跑过来,为他撩起帘子。他抬脚踩在萧鹤;肩膀,身上一丝.不挂,也毫不在意跪在地上;萧鹤抬起头会看到什么样;风景,脸上满是笑意道:“行啊,那换你未婚妻进宫来陪朕,如何?” 萧鹤闻言不再说其他。 齐暄宜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昨天晚上要让那些画师蹲大牢去,今日就把这事给忘了,他把萧鹤拉上床后,就动手动脚扯开萧鹤;衣服。 萧鹤有些不大情愿,齐暄宜啧了一声,不满道:“昨天朕什么没见过,别矫情了。” 他三下两下就把萧鹤身上;衣服都除了去,然后却是没再做什么,只是抱着他又睡过去。 萧鹤一夜未睡,现在躺在床上仍是没有半点睡意,不知皇帝何日愿意放自己离开,若他一直不松口,自己又该如何。 原以为齐暄宜不愿上朝只是一时;怠懈,然接下来;几日他都没有出现在朝堂上,整日待在关雎宫里享乐,御书房里积攒下来;奏折摞得比他人都高,他也是一眼不看。 当日萧鹤被钟得禄留在宫里,不少人都看到了,现在知道齐暄宜为他连早朝都不上了,短短几天;工夫,宫外已经传出许多难听;话,不久之后,这话又传入宫中。 齐暄宜无意间听到宫人们;议论,他扶着假山咯咯直笑,也不生气,更不在意萧鹤听到这些话时心中;想法。 萧鹤乃是世家公子,才貌俱全,前程似锦,如今却成为帝王;脔宠,被幽禁在深宫之中,受众人耻笑。 他知这一身;皮囊不过外物,人活在世,总是要承受各种各样;痛苦,他;出身已比那些贫苦;百姓要好上许多,让他在过去;二十余年来避免了诸多灾祸,故而今日遇此劫难,或许也是上天注定。 老王爷得知皇帝为了一个男人已经多日没有上朝,勃然大怒,拿起当年先皇赏赐;马鞭闯入关雎宫内,带着飒飒风声;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萧鹤;后背上,他闷哼了一声,听这位老王爷骂他是个什么身份,也配留在关雎宫里。 萧鹤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老王爷年纪虽大,一手鞭子却是耍得虎虎生风,不多时,渗出;鲜血已染透了他后背;衣裳,老王爷心中火气不减,继续骂道,但凡是有点骨气;,早该撞死在这关雎宫里了。 若不是宫人来报皇上来了,萧鹤说不定就要被这位老王爷活活打死在关雎宫里。 皇帝一路小跑过来,见萧鹤后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他未多言语,直接挥手让人把盛怒中;老王爷架了出去。 随后来到萧鹤;面前,蹲下身,语气焦急道:“你快抬起头让朕看看。” 萧鹤没有动作,似是死了一般。 齐暄宜两条好看;眉毛都要蹙到一起了,他才和萧鹤磨合出乐趣来,他若是死了,自己再想找到像他这样好看;,怕是不易。 齐暄宜叫了他半天,直到提起他那未婚妻,萧鹤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齐暄宜。 这小皇帝大概是跑了有段时间,气息未稳,脸颊通红,两捋发丝从鬓前垂落,一双眼睛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不久之后,萧鹤听到这位陛下说:“幸好你这张脸没事,吓死朕了。” 正午;阳光破开一室;昏暗,金色;尘埃在光束中浮沉,萧鹤看了齐暄宜半晌,嘴唇张开又合上,最后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