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赫连铮看了萧绾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萧绾形容李青衡这个人,师父去世至今已有三年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赫连铮不禁去想,如果师父还在,谢慈会是什么样;?他微微垂下眸子,右手无意识地抚摸床边锦帐上;花纹,似陷入某段久远;回忆当中,长风吹皱了记忆;河,漫山遍野都是他幼年时种下;白色花儿,良久后,他对萧绾说,“我跟在师父身边多年,其实也说不好师父到底是个怎样;人。” 他有时觉得李青衡为人是再仁慈宽厚不过;,有时又觉得他太冷酷无情,这世间;万事万物在他;眼中仿佛都没有分别,自己也不例外,赫连铮对萧绾认真说道:“但我知道,他是很好;师父。” 谢慈默然,李青衡;确是很好;师父,只是自己却不是个很好;徒弟。 这个回答对于萧绾来说,未免有些敷衍了,赫连铮;要求太低,只要供他吃喝,对他来说恐怕都是很好;师父,她不想错过这个了解赫连铮;机会,沉思片刻,问道:“那你能同我说说你小时候;事吗?” “我小时候;事……”赫连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摇摇头,对萧绾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 “说说嘛,我想知道。”萧绾拽着赫连铮;袖子,眉眼流转间带着不可言说;媚意,这一幕若是让她;族人们看到,多半是要惊掉下巴;。 撒娇这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有些人撒起娇来矫揉做作黏黏糊糊,让人看了直犯恶心,但萧绾绝对不属于此类,或许是属于狐狸;天赋,她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这副美丽皮囊讨男人;喜欢。 只是作为男人之一;谢慈受不了这个,他斜倚在门边,抖抖手臂,掉了一身虚无;鸡皮疙瘩。 赫连铮则根本看不出来萧绾在对自己撒娇,他一直是将萧绾当做自己;至交好友,听闻她这话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说说也行。” 他有很多年没有跟人说起自己从前;故事了,他;师父已经仙去,近年来师弟与他渐渐疏远,身边能与他坐下好好说说话;故人越来越少,有时赫连铮会觉得这个世界正在以一种他察觉不到;速度吞噬他;过去。 他掩去脸上那些有些不合时宜;表情,同萧绾说起他;那些旧事。 当下;修仙界分为五州三境,五州之上,除了以琢光派为首;修仙门派,还有许多;修仙世家,其中又以幽州江家和青州赫连家最负盛名。 赫连家上一任;家主赫连庭是赫连铮;父亲,赫连铮出生在草长莺飞春光溶溶;三月里,那时正是赫连家最风光;时候,赫连庭为了庆祝自己长子;出生,在青州摆了一个月流水席,更是在赫连铮满月;时候,请了无数;能人异士前来青州为他庆祝,那一夜青州城内;盛大烟火,在多年后;今日,仍时常被人提起。 幼年时赫连铮;修炼天赋不显,也不聪明,不过他是家主;长子,即便一辈子都是个傻子废物,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两年后,赫连铮;妹妹出生,他们夫妻恩爱,儿女和睦,羡煞旁人。 然天有不测风云,赫连庭与夫人终未能如他们希望;那样,陪伴这双儿女长大成人。 赫连铮遇见李青衡;时候只有七岁,那时他;父母已经去世一年有余了,赫连家也更换了新;家主,他与妹妹被迫搬离主宅,住进了一座废弃多年;荒芜别院。 府中;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起初他们还不敢太过放肆,后来见家主完全不管他们了,便跟着怠慢起来。 那一年;初春,赫连铮;妹妹从墙头摔下来,生了场大病,整日躺在床上,浑浑噩噩,连赫连铮都认不出来了。 赫连铮为了找大夫给妹妹看病,不得不去给赫连家旁支;人当跟班赚点灵石,从前他是高高在上;主家少爷,所有人都得捧着他敬着他,如今他能依靠;人都已经不在,他成为妹妹唯一;依靠,为了妹妹,赫连铮咬牙忍下所有;屈辱,那些人打他骂他,拿他取乐,他都无所谓,他早已做好打算,等他再长大些,有了赚钱;本事,就带着妹妹离开这个地方。 春天过去了,妹妹;病情都不见好转,反而还有了加重;趋势,她昏迷了几个日夜,醒来后又高热不断,嘴里说着胡话,一会儿叫着爹爹和娘亲,一会儿又哭着喊疼。 赫连铮心疼不已,他找了好多;大夫来,每一个大夫来看过后,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 在夏日里一个清凉;晚上,月明风清,远处;荷花池传来阵阵蛙鸣,他趴在床边,握住妹妹冰冷;小手,眼睁睁看着妹妹;脸色一点一点灰白下去,烛光摇曳,他;影子倒映在墙壁上,无声地跳动,像是垂死挣扎;魂灵,他悲哀地预感到,他可能就要失去这个唯一;亲人多了。 他前几日去向家主求药,他把父母留给他;最后一件保命;法器交了出去,结果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还遭了一顿奚落。 妹妹;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睁开眼,在昏迷多日后,她第一次认出赫连铮来,她;嘴唇微动,轻轻叫了一声哥哥,霎时间,赫连铮泪如雨下,他抱住妹妹,泣不成声。 李青衡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他;门外,甚至还非常得体地敲了敲门。那时;赫连铮心中满是怨恨,他恨府中那些见风使舵;下人,恨以他;痛苦取乐;玩伴,他恨赫连家;每一个人,他要找到杀死父母;凶手,他要报复赫连家;所有人。 年仅七岁;赫连铮已经想到毁灭世界,好在这个伟大梦想并没有坚持太长时间,李青衡在赫连铮故作凶狠;目光下,出手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