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走路的时候虎虎生风,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如果不是看到周老银灰一样的头发,张阳一定会认为他今年才五十多岁。
跟在周老身后的齐怀岩实际上还要比周老小上个十几岁,但是此时看上去,却像是比周老还大一样。
这倒不是说齐怀岩长得老,而是周老实在是太过显年轻了。
张阳也是很惊讶,他虽然没有听过周老的名头,但是方才听别人这么说他,也知道周老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
但是目前朝着他走过来的这名老人,除了面上看上去却是有一种儒生的感觉,但是也实在是太年轻了,这个岁数就德高望重,总感觉有点配不上这个成语。
周老在张阳的面前站定,在张阳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张阳。
只见张阳一身标准的背心裤衩加人字拖,与围观群众而言是格格不入,就算是从乡下的村子里进城,谁还不穿一身正经的服饰。
但是看张阳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穿着而感觉有任何的不妥。
“是你说奇宝斋收藏的《四美图》是赝品?”
周老打量张阳之后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中气十足,十分不像是一个老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张阳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这位小伙子手中的《四美图》才是真迹。”
张阳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小伙子。
周老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伙子,只见他一身打着补丁,略显破旧的衣服,十分诧异。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
小伙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并且有些局促,似乎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有些窘迫。
周老露出了一个十分和蔼的笑容,对着小伙子说道:“小伙子,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你手中的《四美图》?”
周老的风评还是很不错的,他也做不出齐怀岩那种狂妄自大的姿态来。
从前的周老一直都是以一种十分谦卑的姿态面对众人,即便是碰到一些晚辈也依然如此。
周老一生奉行的都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也是被乐安县的人民誉为当代孔子,当然这个称呼很明显是有些大了,每一次周老听到之后都会连连摇头,表示不敢当。
当周老提出要看怀中的《四美图》时,小伙子犹豫了。
这倒不是说小伙子舍不得,而是他对奇宝斋的人属实是没有什么好感。
就在刚才,当他拿着自己祖上传下来的这幅《四美图》来到奇宝斋,给这位齐先生展开的时候。
这位齐先生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不仅嘲笑自己拿一个赝品来糊弄人,更想着当场将这幅画撕毁,这才有了在奇宝斋门口两人争吵的一幕。
小伙子一直将这幅画当做宝贝一样,抱在自己的怀中,他害怕周老也会像那位齐先生一样,要撕毁自己的画,所以不敢拿出来。
见小伙子将怀中的《四美图》抱的更紧了,周老有些不明所以,他旁边的齐怀岩却是冷笑一声,出声嘲讽道:“哼,我看他呀,就是心虚,知道自己的手中的画是赝品,骗一骗外行人还行,一旦看到了有德高望重的周老来鉴定,就怂了!”
齐怀岩的话让周围的看客们纷纷点头,毕竟小伙子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如果他手中的真的是真迹的话,一定是不会害怕让周老去鉴别的,毕竟这里唯一一个能为他证明的就只有周老了。
而小伙子既然是这个表现,这不就坐实了他是拿赝品来哄骗人的嘛。
做贼的人不一定会心虚,但是心虚的人一定不老实!
周围的看客看向小伙子的眼神更加戏谑了,看向张阳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同情。
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被人当枪使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他自己要站出来,用一双瞎了的眼睛去硬说小伙子手中的才是真迹,无论最后是什么下场,他应该都算是自作自受了!
“怎么了?小伙子?老夫不能看一下吗?”
周老并没有因为小伙子的不言语而恼怒,而是十分耐心地询问他。
小伙子似乎因为周老的和蔼放下了戒心,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不会撕了我的画吧?”
这话一出口,在周老身边的齐怀岩顿时就变了脸色,他赶忙低声喝道:“小伙子,你说什么呢!周老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撕你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