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诺夕一行人的判决,很快便下来了。他们被剥夺了政治权利,要在监狱中待两个月。这个刑期很有意思,因为程蝶得到返回地面的特赦后,定下来的时间,恰好是三个月。这次考察队的人数相当多,也就是说如果运作得当,他们是能混入其中的。 程蝶当然也知道这点,但她没办法改变既定的司法判决,只能在她自己组内人员的筛选上慎之又慎。 因为郁笛总是要东要西的,所以这几天苏以安经常往她这儿跑。短暂地聊了几次后郁笛才知道,这孩子是那位不苟言笑的“长官”的表外甥,同时是苏诺夕拐着弯的表侄。他表舅姓耿,名叫长观。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郁笛没忍住笑了出来。 怪不得人家叫他长官呢。 耿长观隶属于监察部,是空间站执法机关里颇为有名的人物。上次护送苏诺夕他们去地球,回来便升了官,换了更豪华的办公室。 苏以安从小跟着他,原本是被他当作接班人一样来培养的,饮食训练教育一刻不松懈,直到他十五岁时的身板还不如人家八九岁的孩子,吃激素也不管用时,耿长观才终于放弃了,转而让他给自己当个跟班。 没成想,苏以安平时训练的时候天天喊累,给他跑腿办事,倒觉得轻松了——他真觉得很奇怪,明明训练时间只有四个小时,给他跑腿有时候十来个小时不带休息,这孩子就这么有干劲? 一来二去,苏以安直接成了耿长观的“秘书”。 他好奇心旺盛,待在耿长观身边接触的都是些沉重的话题,所以那些有趣而刺激的故事从郁笛口中讲述出来时,他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多带了些空间站特产零食,跟郁笛面对面坐在床上,一边听故事,一边吧唧吧唧吃东西。 门外的两个守卫也是耿长观的人,他们叫了几次苏以安,这小子回去便央求耿长观让他听故事。耿长观拗不过,只好跟自己的手下说,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苏以安必须保证郁笛说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 苏以安拍着胸脯保证,不慎用力过猛,咳嗽了好久才缓过来。 同样,郁笛也通过苏以安知道了很多空间站上的“亲缘关系”。若借用话本里的描述,那便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如此混乱的亲缘关系,郁笛很佩服那些管理保密信息和情报的人——要避开这些人情网,一定很辛苦吧? 吃饱喝足地躺了许久,郁笛终于收到了胡安的消息。 “我进到考察队了。有什么建议吗?” 郁笛正在啃合成鸡腿,她一只手回复道:“找找看不同寻常的动物痕迹,尤其是类人动物。” “呃,你是说灵长类?” “不一定。”郁笛擦了擦手,换了一个继续啃,“任何表现出高智商的动物,都值得注意。” “高智商动物?实际上我是想去找人的,这些动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郁笛叹了口气:“胡安,不是我自卖自夸,实在是我的幸运不可复制,一个遭逢巨变的虚弱人类,就算活下来,也生存不了这么久的。你得接受事实。” “我总得试试。”胡安很坚定,“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尝试。” 即便放在受害者群体里,胡安也算比较倒霉的那个。他的近缘亲属都还算比较正常的,只有些诸如瞳色、发色、肤色、斑块之类的小毛病,都不太要紧,也不影响正常工作和生活。 遗传项目组的人之前招募了一批像他们这样的“正常人”,说是想用他们的细胞做人工繁育,增加胚胎稳定性,提高胚胎成活的概率。 想着为人类做一份力所能及的贡献,胡安的父母都参与在了其中。可不知道对方给他们用了什么药,回来才不到一周,他们便相继出现了严重的皮肤溃烂现象,直接进了重症抢救室。 据他们断断续续的描述,取完细胞后,有个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前来给休息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针所谓的“消炎药”。 苏诺夕找上门后他才知道,原来不止他家出过这种事,还有很多人因为参与过实验,或者只是去医院进行过治疗,回来不久,人就不行了的。 他利用他的专业和技能窃取出来一部分资料,这才发现有很多药物实验,是未经许可,也没有征求过志愿者同意的。 这时候医院传来噩耗——他的父母死于大面积感染。 在苏诺夕的建议下,他跟医院提出要病历。拖了一个多月,他父母都被火化了,医院才给了他一份看起来语焉不详的病历。 胡安闹了一场,还被拘留了一周。苏诺夕把他捞出来后,告诫他要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为他们申冤。 所以,他极度渴望真相。 这也是郁笛有意帮他们的原因之一——即使这可能会延长任务进度。 下线后,郁笛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发呆,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她在意识海中看到的那些痛苦记忆,良久,叹了口气。 还不如不给她看记忆呢,像以前那样多好,她不知道自己用的身体究竟是谁的,一切行为都只为了任务,只代表她自己。 可现在……她实在是没法完全无视自己的到来带给本世界郁笛的磨难。 她的确是在这个世界的郁笛死后才过来用了她的身体,却不觉得程蝶选中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是无缘无故的。 但程蝶对此讳莫如深,她只要一试图回忆,就总会反胃,搞得连守卫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她只好暂时作罢——按照程蝶的话来说,她总归会知道的。这种优先级低的事,郁笛倾向于暂时抛
一个人的星球(42)(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