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星球(32)(1 / 2)

苏诺夕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上帝,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检修服务器了吗?”  “我回来上厕所。”青年理直气壮地对苏诺夕说,随后又转向郁笛,“你叫郁笛是吧?认识一下,我是胡安。长官不让我们随意跟你交流,但我负责调查你的背景,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你想......”  “天哪胡安!你闭嘴!”苏诺夕瞪了他一眼。  郁笛打量着这个小伙子——他虽然是黑皮肤,但瞳孔却近乎浅棕,整张脸上和苏诺夕一样,覆盖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灰色。  说起来……他们所有人,不论其他外貌特征如何,但气色都相当差劲,像生病了一样。  “你不是支持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苏诺夕提高了声音,“你不要胡乱攀扯。”  “嘁,胆小鬼。”胡安白了她一眼,对郁笛说:“我不能待太久,你还记得进胶囊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郁笛蹙眉,忽而猛地摇了摇脑袋,“我、我不知道。”  方才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记忆画面——那个手腕上戴着红绳的女人,亲手将记忆的主人捆缚在棺材,亦即胡安所说的胶囊之中。  “有人给我打了药。”郁笛肯定地说,“如果我没有及时醒过来,我一定会死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这么一个穿越者,就凭记忆主人这身体素质加上精神状况,即便侥幸没被摔死,也不可能在丛林中存活那么久……  想到这儿,郁笛心里忽地生出一个念头:鸟人的存在,莫不正与葬礼有关?  苏诺夕见她有些痛苦,连忙查看一旁检测仪器上的数据——郁笛一进笼子,这些电线便贴在了她身上。  见一切正常,她才坐回了凳子,直视郁笛:“如果难受,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下。”  “我没事。”郁笛摇摇头。濒死的那种虚无她都体验过了,这点记忆回放带来的混乱,不算什么。  苏诺夕把胡安往外推:“这儿的的事情不需要你了,你还不去做你的活儿”  胡安扒着座椅的后背:“一定要原原本本地跟苏姐说,只有我们才能帮你回家!”  “你快走吧。”苏诺夕咬着牙道。  “一定要说啊!”  胡安刚准备走,却顿住后退了两步。  “长、长官……”  苏诺夕回头看了一眼:“长官。有什么事吗?”  “胡安,不要再擅离职守。”  “呃,好、好的。”胡安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郁笛看向“长官”——此人从未在她面前脱下过头盔。  “进展如何?”他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  “嗯,照我说,她应该的确是被误葬了的。”  “应该?我以为你会给我更准确的回答。”  “你还没申请带她回去吧?”  “没有,在等你的测试结果。”  “那就好。我的测试已经差不多了。”苏诺夕看了眼郁笛,“目前为止,她没有什么异常。”  “嗯。”长官点了点头,郁笛能察觉到护目镜后,对方打量的视线。  “晚上,有聚餐。记得来。”  “知道了。”  他离开后,苏诺夕低头在平板上划了几下,从聊天记录里找到一张图片,放大给郁笛看。  “这个人,你眼熟吗?”  郁笛仔细看了看。这是个黑发女人,从照片上看,她脸上倒是并不发灰。  女人被许多人围着,举了一杯饮料,正在说些什么,她的目光却在瞥镜头,有一种“抓包”的戏谑在里面。  郁笛盯着她的手腕——上面有一根红绳。  “她是谁?”郁笛问。  “你认识?”  “只是觉得眼熟。”郁笛揉了揉脑袋。这部分,她可就不便透露太多了。  “……”苏诺夕轻轻挑着眉毛,似乎在衡量郁笛是不是在说真话,亦或是对她有所隐瞒。  “她是遗传病项目组的程蝶主任。你之前跟她接触过?”  郁笛心里一跳:“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程蝶。怎么了?”  此程蝶……是彼程蝶吗?  郁笛心知这世上叫程蝶者不知凡几,可怎么会这么巧,两次任务都跟自己有关?  她很想回意识海问问系统,但苏诺夕那敏锐的目光正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没什么,这个名字,我也觉得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了。”郁笛看着她,目露迷茫。  随后苏诺夕又问了她一些常识问题,发现郁笛的记忆断断续续,并不清晰。  “那么,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苏诺夕问。  这个嘛,记忆的主人对家人的印象并不太深,不过郁笛还是能分辨出,她有一个哥哥很是照顾她,兄妹俩的父母很忙,而且身体状况并不怎么好。  她将记忆中的家人如实告诉苏诺夕。  苏诺夕认真听完,跟板子上的对照了一下,点点头,犹豫地说:“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由我来告诉你。资料显示,你的父母都已经……没了。”  郁笛眼神暗了暗,半晌,她垂眸道:“那哥哥呢?”  苏诺夕神色凝重:“根据医疗记录显示,他最近的健康状况,不怎么好。”  “带我回去吧,好吗?”郁笛酝酿出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苏诺夕,“求你了。”  苏诺夕不知所措地捏了捏手指:“我、我尽量,你别太难过。”  “谢谢你。”郁笛苦笑道,“我、我……”  她闭上眼睛抱着脑袋抽泣起来。苏诺夕起身安慰道:“嘿,别太伤心了。你知道的,现代人类的寿命并没那么长。你爸妈几乎算是寿终正寝了,为了感谢他们为空间站的服务,还给他们立了纪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