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郁笛并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她迷迷糊糊地对付了一觉,拎着被放干了血的无翅蝙蝠,再次踏入黑暗。 这个可怜的家伙,被郁笛当作诱饵,一块一块丢进向她涌来的兽潮。 到下一个站点时,郁笛又抓到了一只胆敢往她身上扑的肥老鼠。说老鼠不大准确,因为这玩意儿长了一身长毛,如果遮住它那大长脸和那对锋利的大门牙,它更像个......猫。 来这个世界后,进肚子的生物种类太多,郁笛已经不太在乎食物长什么样了。 这个站点里,郁笛找到了一个令她颇为惊喜的东西——没被损坏的消防站。里边的设备很是齐全,有头盔有面罩,有防火服防火毯,还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头......好吧,斧头看上去有些锈了,但这总比郁笛粗制滥造的长矛好用。 消防头盔上有灯,只是电池早都朽了,只能拿来当防具。郁笛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掉,只留了一个胸章揣进兜里。 郁笛如法炮制在这个站点休整一番,继续前进。 越接近城中心,隧道内的动物越少。可少,却并不意味着安全。转移到十二号线,还差七站到天文台的时候,郁笛已经无法仗着体型优势捕猎了——这里游荡着速度极快的巨鹅,正是那日郁笛看到的那种。 除了巨鹅外,郁笛还同时被一条无毛犬和双头猫袭击过。这些长时间生活在黑暗环境中的动物,对于光和火有着本能的恐惧。郁笛利用在各个站点翻出来的垃圾、撕下来的海报,艰难前进着。 休息时,她便沉入意识海,解读这些不同动物的叫声的含义。其中,绝大部分都指向着“食物”。似乎除了食物,这些动物识别不到任何东西。 要知道,就连昆虫都会对周遭环境有一个基本概念,郁笛之前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去探索那样大面积的丛林。 郁笛简直不敢想,现在的地面上是什么样。 从地图上来看,出了地铁站之后,还要走过一个街区,才是天文台。在出去之前,她得准备好火种和食物。 经过几个站点的搜刮,郁笛现在有了一套保洁员衣服、一套防火服,四个面罩,还有两个头盔、两把斧头,甚至还有一捆安全绳——更多的她也带不了了。 经过十来次的拼杀,现在隧道里的动物们,已经不怎么会主动招惹她这个皮厚爪利的直立生物。最后一段路程,她走得很是轻松。 看着前面站台上“青云山景区”五个大字,郁笛开心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揉了揉已经被熏到麻木的鼻子,飞速地翻了上去。 站台到地表,有七层楼高。电梯肯定是不能用了,她只能爬楼梯上去。出口的闸门依旧关着,从这里往外看,倒是比之前几个站台清晰一些,似乎那些黏液到这里又变得稀薄了。 郁笛砸开已经脆化是塑料,顶着一块从无毛犬身上剥下来的皮,从缝隙里挤了出去。 她数着数字计算时间,过了足有一分半,黏液才从天而降。这点时间足够她跑进天文台外有房顶的副建筑了。 为了以防万一,郁笛还是把剩下的皮子也顶在了头上,稳步出了地铁站。 在黑暗中待久了,阳光显得格外刺眼。即使有那遮天大树的过滤,郁笛还是得用手挡着些光,眯眼走路。 街面上一片白茫,垃圾和灰尘被黏在白丝上,随风飘荡。偶有长相混乱的杂种生物在街上乱窜,一闪而过,便会躲进建筑群里。郁笛的速度对于它们来说,慢得像乌龟。她感受到这种流着口水的窥伺目光,握紧了手中的斧头。 离得近了,郁笛才发现,地面上突起的一个个小鼓包,居然都是黑黢黢的尸骨。它们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就像被吃完了之后吐出来的一样。 郁笛看到一个形状颇为奇怪的头骨,偏过头打量那是个什么东西,忽然头上咚地一下,颅顶一阵剧痛,眼前便开始发黑—— 她被砸了! 郁笛嘭地倒在地上,躲在一旁建筑中观察她的一头巨鹅忽地飞起,直冲着郁笛的脖子而来! 然,从天而降的一大泡黏液吧唧打在了巨鹅的后背,巨鹅惨叫一声便扑着翅膀想要逃脱,浑身的羽毛都被撕掉了大半,它才连滚带爬地蹬着两条脚跳回庇护处去。 郁笛被巨鹅的翅膀一扫,终于从懵逼的状态恢复过来,她连忙爬起身,朝着高处走去。血液顺着额头流淌至颌边,郁笛的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脱下安全帽一看,正中央的位置竟被砸了个破洞出来! 这要是没有头盔......郁笛打了个寒颤。 她用之前当作面罩的里衣捂住流血处,把另一个头盔戴上。眼前一跳一跳地发晕,但现在还不能停。 伤情减慢了她前行的速度,好几次都险些跪倒在地起不来。头顶的伤口似乎还在往外淌血,郁笛拼了命爬进天文台外面的保安亭,伸脚把门踹上,彻底不省人事了。 或许是野蛮的生活能让人体魄强健,郁笛在意识海中沉沦了不知多久,终于被一束阳光给唤醒了。 头顶依旧痛得她想要杀人,但好歹血已经止了。她摘下安全帽,一点点撕掉粘在头发上的里衣,长出了一口气。 灌满雨水的裸蛇袋只剩了一个,其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郁笛一点点喝掉剩下的水,从窗户里往外瞅。 高大的天文台,即使经了百年风霜,也依旧宏伟。头顶的天空已经不再是灰压压一片,反而透着些深蓝。看上去,即便是遮天之树,也是有边际的。 这地方,她来对了。 郁笛挣扎着坐起
一个人的星球(18)(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