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星球(11)(1 / 2)

郁笛觉得有些好笑。它们刚才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模样,跟现在可谓是云泥之别。  鸟人征得郁笛的同意,便将他们吃不完的部分,割了一小块,丢给了长耳猫。长耳猫一跃而起,将肉块叼在嘴里,恰好落在离他们只有一米的位置——原来,两米便是这种动物的最远攻击距离。  郁笛看着它那如吸血鬼般的长牙,又挑了一块半生的肉,丢向更远的地方。长耳猫跑去追,其他动物也争相抢夺起来。  没抢到的动物们学着长耳猫的模样,也目光灼灼地望着鸟人手中的肉串,却被鸟人丢过去一块石头,都给轰走了。它们在周围绕来绕去,直到确认鸟人和郁笛不会再给它们任何食物,才惺惺离开,顺着血液的气味,去追踪残骸,抑或是受了重伤的动物。  郁笛默默地吞咽着烤肉。  鸟人以为她害怕,靠近了些坐着,张开翅膀护在她身后:“我,安全。”  郁笛笑着摇了摇头。  实际上,郁笛只是在思考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异常。若说百年前的核战争改变了生态环境,导致有一部分动物的生殖隔离被打破,那么出现这种本不该出现的杂交动物,是很正常的事情。  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可在郁笛所有的经验中,还从没见过哪里的动物,像此地一样,表现出如此高智商的行为。  她在丛林中生活的这些日子,在鸟人的带领和保护下,很少面对真正的掠食者们的攻击,即便是有,最终也都成为了他们肚子里的食物。  可今天,如此大规模的群体互捕行为,着实是让郁笛开了眼界——这片丛林中,是怎么隐藏下这么多捕食者的?  她脑子里很乱。这个世界看上去很正常,可处处都透露着诡异。鸟人的存在已经很魔幻了,笑脸树和尖牙白花的结构,郁笛压根想都想不明白。  空间站静静地悬挂在深空之中,恍若俯瞰世界的神明。郁笛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对自己说:“专注一点,别分心。别害怕。”  鸟人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满是探究,可最终还是敛了眼皮,什么也没问。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一亮,郁笛便灭了火堆,打算去昨夜天物坠落之处查看。鸟人的伤口并没有发炎,血也止住了,拖着棺材跟郁笛一起去。  折断的树枝和被碾烂的花叶,证明了昨夜的战斗有多么惨烈。枯叶下埋藏了血液和腐烂的骨肉,正是昆虫们喜爱的食物。  而在这个星球上,不止昆虫热爱腐肉,连植物们也会来参一嘴,用这些忙于进食和生产的虫子们作为自身养料的补充。  他们避开覆盖着蓝色喇叭花的地面,从另一侧长着荆棘的树丛中绕过——那些蓝色喇叭花会分泌腐蚀性液体,挥发性很强,它们进食时,会在食物周围分泌大量的液体,形成一团包裹着食物的透明雾气。  这雾气连鸟人都沾不得,他给郁笛展示过自己因为这种蓝色喇叭花受的伤,颇为惊心。  因着绕路,他们走了二十分钟,才看到坠落之物——竟又是一个挂在树上的椭圆金属胶囊。鸟人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又看了看那物,询问地看向郁笛。  郁笛慢慢靠近,把斜插在地里的胶囊翻过来,找到了开启面板。呲的一声,棺材的门滑开,露出了内部的情形——  一具尸体出现在他们眼前。  和郁笛北扔下来时一样,这人也只有一身衣服,别无他物。  郁笛口中念叨着抱歉,在棺材下方挖了个坑,把他从里面放下来,扒了衣服埋进去,然后种了朵花在坟头上。  鸟人来回对比这郁笛和那尸体的长相:“你们,一样。”  而后又指指自己的翅膀:“你们为什么没有?我们脸一样。”  这个问题,即便鸟人跟她没有沟通障碍,她也很难去解释......郁笛摇摇头:“我们不一样。”  鸟人再次露出困惑的表情,对着棺材光滑的表面看来看去。  “带上?”  “带上。”郁笛割断挂在树上的降落伞绳,将它取下来,把棺材绑住。  “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郁笛看着鸟人,“要建立一个长期的庇护所。”  鸟人听懂了安全,和庇护所几个字。他点点头,四顾一番,朝着东南走了过去。  二人走了两天多,直到跟着鸟人到了地方,郁笛才发现,这厮居然自己占了一个洞穴!  东南边的地势要高一些,没有他们之前待的地方那么潮湿,但雨水依旧是很丰沛的。鸟人的洞穴被他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他们赶走了临时占有这洞穴的动物,重新把里面打扫了一遍。  有了这么个洞穴,郁笛就不必想着搭木屋了。  鸟人习惯于直接睡在地上,但郁笛还是觉得有东西垫着舒服些。她收集来一大堆枯叶,用烟熏过之后,装进降落伞兜,给自己弄了个床垫。  鸟人乖觉地捡回来许多平整光滑的石头,可以用来搭营火。郁笛见这些石头多,索性弄了个简易的灶台,这样就不必只吃烤食了。  动物的头盖骨,冲洗干净、拿火烤过后,可以用来当碗。这便解放了那块凹陷的金属碎片——他们现在甚至还有了锅。  日子一天天过,他们拥有的工具也越来越多。除了必要的搜寻生存物资的时间,郁笛大部分时候都在研究这些结构简单的东西,并致力于教会鸟人如何流畅地沟通,跟如何使用筷子。  鸟人讨厌筷子。  为了尝到雨水中煮的肉片,他还是学会了——却发现煮的不如不如烤的好吃。烤制的肉腥味褪去了不少,但煮过的,反而加重了。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