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树正在休憩。它觉得很虚弱。树皮上忽地传来不甚清晰的温热感觉,引起笑脸树的注意——它能感受到郁笛的存在。 郁笛尝试了许久,只能读出这么点信息——这些信息表明,笑脸树,是有意识的。至少它能够分清楚,自体的边界在哪里。 这是个很新奇的发现,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笑脸树都不具备任何动物的特征,可它的的确确有了相当高级的中枢神经结构。 若她不是个携带系统的任务者,而是流落在这个奇特星球上的,像程蝶一样的生物学家,她大概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树切开来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样的。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到程蝶? 郁笛从意识海中脱离出来,怔忡片刻,抬头看着那比她高一些的笑脸,郑重道:“你是我见过最神奇的生物。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笑脸树没什么反应。 鸟人睡得很香,并没有察觉郁笛不见了。郁笛轻手轻脚地走回去,盘腿坐在火堆旁。 她抬头看着空间站,这人类科技之大成,在沉谧的夜空中闪耀,仿佛中召唤她前行。 经过这么多天的适应,郁笛回想起自己刚被丢下来的那天。 原来这星球的自转方向与她来的地方相反,她最初实际上一直在往东北走,直到碰见鸟人,将她带向正确的河流位置。 她带入其他类地行星的空间站绕行高度平均数据,观察了好几天它夜晚运行的轨迹。算了一下头顶上那个空间站跟地面大概的距离。 这次任务时限并不明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雷。地表已经荒废百年多,在自然的回收下,哪里有那么多可用资源留给她?与其赔上无数时间和精力去把自己送上天,不如想办法引起对方的注意。 除了山火,这里的夜晚不会有任何光亮。如果她能在距离空间站尽可能近一些的地方弄出一束足够亮的激光来,那会像黑裤子上的白油漆一样明显。 这甚至要比之前构想的发信器要简单。 她决定了,既然鸟人不愿意离开丛林,河流又完全无法利用,那么她便应该找个地方建立一个长期营地,搜集所有坠落在丛林范围内的棺材。 第二天一早,她便将自己的决定连说带比划地告诉了鸟人。鸟人笑得像个灿烂的傻瓜,扛着郁笛的棺材就跑。 “你去哪儿啊?!” 这货是不是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跑什么? 但东西被对方拿着,郁笛也不得不跟上。直到看不见丛林边际的原野,鸟人才停了下来。 郁笛没有他那么好的体力,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鸟人将装着笑脸树汁的裸蛇袋递给郁笛,让她喝两口。 甘甜的树液下肚,过了不到五分钟,郁笛忽地发现,四肢酸痛尽不见了! 她舔了舔嘴唇,看来之前她的感觉没错——笑脸树汁果然有强效的提神作用,尤其是在极度疲劳时效果显著。 上一次喝了这玩意儿,可是很快就把她从微疲劳,给拉到了神清气爽的状态。 她怀疑鸟人就是因为经常喝这玩意儿,才总是活力满满。至于副作用?看鸟人这样,就算有,那大概也只会影响智力吧。 “走!”鸟人一挥手,洪亮的嗓门吓跑了树上的一头豚鸟——这种鸟长相呆头呆脑,但牙尖嘴利,专门捕食大型蜘蛛和中型蛇。 说起来,这丛林里似乎每种动物都有着某种捕食者的特征,尤其是牙齿和爪子,大到马脸兔,小到多翅甲虫,甚至一些大一点的木蠹虫,除了植物,郁笛还没见过没长牙的东西…… 而她马上就要见到了。 鸟人沿着笑脸树移动的痕迹一直走,直到天色暗下,才让郁笛生火。 他并不打算去捕猎——笑脸树的汁液相当于高效的能量饮料,足以支持他们在不进食的情况下行动很久。 郁笛靠在火堆旁边闭眼假寐,思考如何简化激光发射器的构造。 忽地,地面上鼓起了一个小土包。 起先郁笛还没注意。但有一个土包正好顶在她的腿底,这才把她惊醒。 “这是什么?”郁笛扯了扯鸟人的羽毛。 鸟人本来蹲在那里玩虫子,听到郁笛的话,好奇地凑过来。 “鼠!”鸟人徒手将土包挖开,一拳捅进地下洞中。 “那边!”他压低声音,长臂一展,左右开工,愣是把那半只手掌大的啮齿类逼得无路可去,只能朝着郁笛的方向而来。 “抓!”鸟人很是兴奋,甚至恨不能亲自上阵。 经过这么久的耳濡目染,这点程度的动作还是做得来的。郁笛不负所望,成功用伞布盖住了三五个小家伙, “杀。”鸟人握着拳头,咚咚几下,如打地鼠般,把它们锤了个遍,直到伞下再也没有动静。 揭开伞布,郁笛才看清了——这不就是之前半夜咬过自己没成功的巴掌鼠么? 鸟人用树叶垫着手指,嫌恶地将几个巴掌鼠的尸体丢进远处的灌木,那边传来一阵动静,听起来像咀嚼的声音。 “那又是啥?” 郁笛警惕地盯着黑暗中,这丛林可真是天天都能给她惊喜。 鸟人挠挠头:“花。” “花?”郁笛看着他,目露迷茫。 鸟人索性起身,拿了一根着火的木头,带郁笛过去看。 只见树上垂挂着一些细韧的藤蔓,鸟人所说的花便是藤蔓所开—— 这些藤蔓似乎极为霸道,缠得身下的树都已经变形了。 垂在地面附近的几根藤蔓上面开着小花,鸟人用火棍烫了它们一下,小花发出呲呲地声音,尽数闭合了起来。 “吃动物。”鸟人指了指这些白色的小花朵。 郁笛点点
一个人的星球(9)(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