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星球(6)(1 / 2)

液体滑入喉咙,引发剧烈的咳嗽。郁笛被呛醒,咳出去的红色液体吓了她一跳。若不是看见被鸟人丢在一旁的树叶,那上面还沾着同样的红色液体,郁笛几乎以为上自己吐血了。  不过……这液体的味道,并不是血。  “你……你……”鸟人见自己不过是给郁笛喂了点补充水分的东西,她反应居然这么大,紧张地看着她。  “我没事。”郁笛深呼吸几下,平缓了呼吸。这看起来闻起来都像血的东西,喝起来居然是甜的。  “这是什么?”郁笛指了指地上残留的液体,做出喝的动作,看着鸟人眨眨眼,表示好奇。  鸟人的翅膀扇了扇:“树。”  树?这是树液?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鸟人认为这可以喝,或许她该去寻找一下。  但绝不能从刚才那条路走。  郁笛捡起那片树叶,站了起来,拄着木棍往放来时的方向走。  她得先把棺材和里边的东西带上,才能决定是去找奇怪的树,还是继续寻找河流。  折腾这么久,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郁笛因缺水偶发的眩晕,拖慢了他们的脚步。  鸟人时不时便消失一会儿,带回来一些蔫不拉几的小果子。这点糖分和水分聊胜于无,郁笛颇感欣慰的是,种种行为表明,鸟人真正将自己当做同伴了。  “笛。”  这点鼓舞没有持续太久。鸟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叫住郁笛,背对她站在原地不动,一双竖瞳警惕地打量周围。  郁笛怕是那几只盯她的野兽跟了上来,也握紧棍子,侧耳细听。  就在她刚分辨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时,鸟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郁笛侧后方窜了出去。  郁笛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观察着鸟人的视野盲区,避免有东西趁虚而入。  确认安全后,郁笛才跟了上去。灌木丛后吱喳挣扎的声音停歇下去,鸟人身上挂满了落叶,胸前微黄的绒毛染了血,还陷下去一块,像是被扯掉的模样。  而他手里提着的,正是猪头狐狸的同伴——长吻黑纹鼬。  同样有尖锐呈锯齿状的牙,长吻黑纹鼬长了不止一圈。郁笛甚至能看见它牙缝里,鸟人身上的毛。  “笛。”  鸟人咧开嘴,邀功似的将野兽尸体翻来覆去展示给郁笛看,仿佛在说“看,我扭断它脖子的方式多么干脆利落!”  晚餐莫名其妙便有了着落,郁笛笑着点点头:“真棒。”  虽然带着染血的猎物在丛林里行动,并不是什么明智选择,但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得趁现在尽可能多走些路,再找到今晚扎营的地点。  郁笛最终还是让鸟人先带自己去有那种汁液的树的地方。附近真是一条溪流都没有,她必须喝点什么——除了血之外。  郁笛指了指打火器,示意等生起火来,把它烤熟了再吃。  有了鸟人这个强壮的同伴,野兽们想要捕食郁笛,就得掂量掂量了。  在郁笛的坚持下,鸟人带她绕了点路,来到一棵长相极为……呃,慈眉善目的大树前。  这树极粗,就连长手长脚的鸟人,也得有俩才能合抱起来。  树干虬结出一张巨大的笑脸,脸颊上有一块突兀的暗红色结块,应该是之前鸟人取汁液的地方。  这星球上的生物诡异,郁笛不敢确定这玩意儿是不是彻头彻尾的植物,伸手在树干上敲了敲。  大树的枝叶抖动了几下,郁笛将手掌贴在上面,闭上眼睛,果然,她感受到一丝细微的颤动。  一旁的鸟人扑了扑翅膀,将猎物的脖子咬了个洞,已经粘稠的鲜血涌出来,如溪流一般落裸露在地面的树根上,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脸颊”上的暗红结块,忽地脱落了,开始溢出如血般的汁液,鸟人连忙用手接住一些,示意郁笛快喝。  郁笛忽略掉心头的不适,学着鸟人的样子,凑在树干边上,用手接住一些——她现在必须摄入水分。  果然甘甜。  树皮裂口处再次凝结,鸟人舔了舔手掌,催促郁笛生火。  他饿了。  郁笛在不远处几棵断树的地方立好棺材,用降落伞布搭了一个简易庇护所,掏出最后一点刨花,放在手心里点燃。  鸟人自觉地拾来许多干柴,双眼一错不错地学习郁笛生火的方式。  郁笛用锋利的金属碎片将长吻黑纹鼬处理好,分成一大一小两块,再用树枝把它们穿起来,架在火上。  十几分钟后,肉香便已经四溢开来。鸟人学着郁笛的姿势盘腿坐在一边,翅膀末端耷拉在地上,竖眸中映着的,全都是滋滋作响的肉。  郁笛也在拼命吞口水,直到彻底烤熟,才将大的那块递给鸟人。  鸟人直接上嘴啃,喜闻乐见地被烫得炸毛。郁笛边笑边吃着自己的那份,忽然觉得这世界似乎还挺好。  吃饱后,他们将剩余的骨头和内脏远远丢开,摘了些树叶擦干净手。  与马脸兔不同,鸟人怕热不怕冷。他往柴火堆里塞了两根粗木柴,便挨着郁笛躺下,帮她抵挡夜晚的凉风。  郁笛借着火光,用仅剩的一块电池板,又做了个打火器。  她不可能永远在这儿,鸟人也不可能离开。除了这个,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礼物送给对方。  鸟人不穿衣服,为了方便他携带,郁笛还费劲割了一段降落伞的绳子,将打火器牢牢系住。  见他已经睡着了,郁笛便轻手轻脚,将绳子套在鸟人脖子上。  火堆平稳地燃烧着,星空依旧密密麻麻。郁笛枕着胳膊看了一会儿头顶上的空间站,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梦乡。  鸟人醒来时,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