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一侧的梭温,首先惊跳而起。 “什么?竟有这等事?你这厮可探清楚了?” “禀二当家的,小的确已哨探明白,那数百人的队伍,皆是打着明军的旗号,从龙州城方向而来。” 哨探急急言说,让梭温眉头大皱。 “大当家的,没想到这些明朝人,竟然不来赎人,反而派兵来攻。事已至此,该当如何?”梭温望向上头石座上沉默而坐的一个人,声音发颤地问道。 坐上石座上头的,是个面容丑恶的秃头壮汉,油亮头皮上一道暗红的刀疤狰狞醒目,斜八字眉毛呈粗重的三角形,右眼用一块黑布包着,犹然可以看到从黑布上下各自伸出的一道让人心惊的深深疤印,富有棱角的下颏宽大并向外翻出,向外突出的腮帮上堆满横肉,紧绷的厚嘴上是一撇油腻粗长的硬须,这一张脸猛地看上去,有如一只暴怒的猩猩一般,毫无顾忌地显露出让人心寒的暴戾与凶残。 这个秃头壮汉,就是因他农山匪帮总头目,独眼龙掸威。 他这只瞎了的右眼,据说是在谋杀前任老大时,被临死的老大所刺瞎。这段血腥的反骨经历,却让这独眼龙的外号更加大名鼎鼎,甚至压过了他的本名。 “砰!” 独眼龙掸威将一旁桌上的一只酒杯,奋力掷在厅前石板上,这只精瓷酒杯,顿时被摔得粉碎。 “该死的明狗!他娘的竟然不来赎人,反而想来攻打我部,真是好大胆子!他们真的以为,盘踞因他农山的我部,是这么容易被消灭的么?只怕他们远来我处,却是要自来送死哩!”独眼龙掸威腾地起身,厉声痛骂。 那梭温眨了眨眼,在一旁小心地提议道:“大当家的,现在敌军来袭,不若我军就此杀出山去,一鼓作气将其击退?” 他这句提问,却令掸威皱起了眉头。 “不可”独眼龙掸威略一思考,便摇头反对:“相比我部,这股明军兵力众多,又不明底细,我军一众兄弟,纵然勇悍,但若放弃我因他农山之地利,反而出山去与之野战,实为以我军之短,击敌军之所长。这般争战下来,后果却是难知呢。” 听了老大的话,梭温点了点头,立即附合道:“对!大当家说得有理,我部兄弟,就在此凭险固守,与其对耗,让明军师老兵疲,有来无回!” 当朱慈煊等人终于来到因他农山地界时,日头刚刚西斜。 全军行走了了这两个时辰,此时俱是乏累,朱慈煊下令全军速吃干粮,吃完后,立刻准备开始登山作战。 而就在此时,忽有哨骑来报,说在前头不远处,抓获了一名因不及躲避,而被哨骑活捉的巡山匪徒小卒。 刘震如获至宝,立即安排手下懂当地语言的人,向这名倒霉被抓的小卒详细盘问,以尽可能地了解当地情报。 接下来,朱慈煊抓紧时间,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听刘震介绍方才从小卒口中套出的相关情况。 “殿下,据这小卒禀报,这因他农山,西接缅甸,东临我龙州地界,其山高近百丈,方圆数十里有余,乃是这八百大甸一带,最高也最险峻的山脉。而里面这股土匪,据当地人说,盘踞其中的土匪,有近两百余人,且还跟更西边的缅甸人,多有勾结及往来呢。” 刘震一句气说完这一段,发现朱慈煊在凝神静听,他顿觉颇受鼓励,便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据此人说,现在这因他农山上,只有一条羊肠盘道贯穿其山,可以径通其顶。我军若一路战去,一共要经过三道关口,方可到达匪徒们最后盘踞的山巅。这第一关,便是前面形如卧虎的卧虎坡上,那位于狭窄山道转折处的卧虎关。此关过后,再行半里,便是青龙背,据说是这座绵延山脉的龙脊,此处多有瀑布,且在险要地界设有青龙关一座,连接前山与后山。此关再下,再过青藤桥,便是山顶藏云岭了,此处便是当地匪首的最后盘踞之地。那匪首独眼龙掸威与一众头目,皆是在藏云岭的毒龙洞中。” 刘震低声说完,便冷笑道:“奶奶的!这股土匪,气焰恁的嚣张,竟然来我龙州地界绑人索银,真他娘的野鬼欺家神,活得不耐烦了!以在下看来,管他娘的有几关呢,现在咱们有了常胜弩,又有人人配了单兵手掷雷,正好一路轰上山去,将这般土匪斩尽杀绝!” 见他一副急于求战的模样,朱慈煊脸上亦是笑意隐隐。 相比这些原始又简陋的当地土匪来说,配备了常胜弩以及单兵手掷雷,且又有两倍有余兵力优势的已方,确实有近乎碾压的强劲实力。 不过,为了防止已方将士有轻敌的思想,朱慈煊还是有必要给他们打一针预防针。 “刘震,我军虽有机弩与火器的优势,但此番攻山,还是要尽量谨慎从事,毕竟此地险峻,敌军又熟知此地境况,我军却是断然不可轻敌。”朱慈煊一脸严肃地叮嘱。 “得令!太殿下之嘱,在下谨记于心!” 接下来,朱慈煊与刘震议定,一行兵马远来此处,首先就要拿下卧虎关,将此处作为休整之地,今天晚便在卧虎关上过夜,明天天亮之后,再继续往上进攻。 当一排弩兵,人人肩披烧得滋滋作响的火绳,一字摆开地站在一箭开外,全体军兵冲向前面斜坡上的卧虎关,这股无声而肃杀的气势,让驻守的关上的匪徒,立刻出现了喧哗与骚动。 “都别慌!他娘的,咱们这卧虎关结实着呢,敌兵势头虽大,但估计也就是个样子货,且看看他们有何办法能攻上来!待他们无计可施之时,待对面敌军气沮无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