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下令,让全军绕过孟掯,从山道径自南下,一路前往景线城。 孟掯再好再繁华,仅剩三百余名可用之兵的自己,却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染指的。 更不用说,现在的孟掯城中,足足有敌兵五千之众,自己仅凭手中这点兵力,若要强取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们从山道上小心地绕过孟掯,一路蜿延南下,快到景线地界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前头似有兵马来相迎。 听得此语,众人心下俱是欢喜。 好么,大军长途跋涉至此,总算前头有人来迎了。 “前来迎者,却是何人?”王从敬在一旁急急相问。 “禀太子,来者据说是两位总兵,一位叫马思良,一位名叫胡顺。” 马思良?胡顺? 对于这两人,朱慈煊在前世读的那点明史中,对这二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而他本世的记忆中,也不过仅是听过这二人名字而已。 见朱慈煊一脸迷惑之状,刘震凑上前来,对他低语道:“禀太子殿下,这马思良,乃是李晋王的表弟,而胡顺则是与马思良甚是交好的一名总兵。” 他说到这里,又凑了一些,对朱慈煊耳语道:“当初,在下就是因为与这二人不合,屡屡受其排挤,才不得不离开孟艮,另往他处落脚。以在下看来,此二人此番来迎,怕是无甚好意,殿下却要当心呢。” 刘震说完,朱慈煊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而是挥了挥手,让那军兵把马思良与胡顺二人,唤上前来。 很快,马思良与胡顺二人,带着数十名护卫,匆匆来到朱慈煊面前。 刘震看到,这二人披甲佩剑,大大咧咧地过来,脸上俱有一股莫名的骄横之色,不由得皱了皱眉。 刘震凑在朱慈煊耳边,低声道:“殿下,那面容尖瘦,额下三撇鼠须者,便是李晋王的表弟马思良。那身材短粗,脸上有一道长刀疤者,就是总兵胡顺。我看这二人,俱是一副骄横之态,殿下等下要与他们交谈,却需……” 朱慈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孤知道该如何应对,蜀王不必多言。” 刘震退至一旁时,马思良与胡顺二人,已皆上得前来。 他们径自来到朱慈煊马前站住,兀地将朱慈煊打量不休。 见二人如此无礼,一旁的将领与军兵,俱是面带怒色,而太子朱慈煊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那引领二人过来的军兵,折过身来,向他们介绍道:“二位将军,这便是太子殿下,你等……” 这名军兵一语未完,那马思良却一把推开了他。 他止前数步,歪着脑袋,冲着朱慈煊冷声道:“喂,你就是许冠那厮,所说的那个太子么?” 此人言语如此无礼,令朱慈煊旁边的军兵脸色俱变,各人神色愈发愤怒。 而马思良与胡顺二人,见众人这般表情,脸上却满不在乎的笑意。仿佛他们这般骄横态度,能这般当众凌架于朱慈煊头上,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为荣耀与得意的事情。 刘震在一旁实看不下去,他厉声喝道:“马思良!胡顺!你二人见得太子,为什么如此无礼!此番来迎,出此不逊之言,哪里还有半点人臣之状!” 马思良目光一斜,嘴角一撇,转头对刘震喝道:“哟,原来是刘世子呀,我等还以为,你早就死于那关索岭一带了呢。只是我等没想到,你与这位所谓的太子,一道来我景线,如此褴褛憔悴,鸠形鹄面,倒是有如一条丧家之狗一般呢!”、 他一语说完,便与一旁的胡顺,一齐哈哈大笑。 “混帐!尔等真是找打!”刘震暴怒,他快步上前,便要与马思良扭打在一处。 见刘震冲上前去,他手下的数十名护卫,亦是纷纷护主,揎拳攘袖地便要着势上前。 刘震想要打架,马思良与胡顺二人,亦是毫不退让,纷纷喊叫着便要上前,他们带来的一众亲兵,倚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更是叫骂连声地便要动手。 “住手!都给孤退开!” 朱慈煊的一声怒喝,吓住正要动手相殴的两伙人。 刘震及其手下,一脸怒色,却又只得咬牙后退。而马思良与胡顺二人,则是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以一种鄙夷冷漠之态,看着面前的太子朱慈煊。 朱慈煊毫不客气地直视着马思良充满挑恤的眼神,他锐利明亮又毫不退让的目光,竟令马思良这个向来骄横惯了的家伙,心下竟有些莫名发憷。 他沉声道:“马思良,孤便是大明监国——朱慈煊。你等此番来此,到底是为何事?” 听到朱慈煊仅仅是自报家门,却并没有出言斥责自己,马思良原本紧张的内心,骤然放松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便复对朱慈煊道:“哦,原来你真是那个所谓的太子啊。告诉你吧,俺是奉了晋王之命,特意来此迎接尔等,带你等回景线去见李晋王。” 一旁的王从敬赶紧插问了一句:“许冠为何未来?” 胡顺冷冷道:“许冠这家伙,跟世子向不对付,世子嫌他碍眼,此番前去暹罗采买物料,便派他与总兵靳统武同去了。故未得来此相迎。” 朱慈煊哦了一声,平静回道:“好吧,那就请你二人在前开路,引孤与一众手下,立即前往景线。” 朱慈煊话音刚落,那胡顺却凑上前来,对朱慈煊大声嚷道:“你这监国好不晓事,我等前来迎你,路上恁多辛苦,你也好礴给点赏钱打发一下俺们啊。这般扣索小气,一毛不拔的,实是令兄弟们心寒哩!再说了,现在我等又费力将尔等来去景线,这一路哨探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