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屿在闹铃中醒来。 外面又下雨了,这种季节就是潮湿的冷。 江屿在旁边冷掉的枕头上蹭了蹭,上面还有傅修时的味道。 他们住在一起以来,他好像从来没能够在醒来的时候钻进傅修时怀里,那是他们同居之前江屿期待过的场面。 不过江屿早就习惯了。 穿衣服之前,江屿第一时间看向床头柜。 昨晚他让傅修时帮他贴在相机上的笑脸贴纸,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明明是在笑着,但江屿却觉得像是在嘲笑他,笑脸变得很刺眼。 嘲笑什么? 江屿不知道。 傅修时一定是很忙,他刚回来,公司堆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会不忙。 江屿突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空调,温度是对的。 一定是今天降温了。 他给自己找了件毛衣套上,又变得有些闷,但他不想换掉。 好像只有穿着很厚的衣服才能让他感觉到热度。 在卧室里待了一会儿,江屿拿了手机准备出门。 他下午还有工作,闹钟定的时间还够他吃顿午饭,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江屿确实饿了。 不过他人刚踏出卧室门,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江屿下意识按了接听。 每次傅修时不在身边的时候,他都不愿意等多响几声。 生怕那是傅修时的电话。 很可惜并不是。 电话是陆枕打来的,昨天宋胜才提起陆枕要回国的事情,今天陆枕就给他打电话了。 江屿挑了挑眉,开玩笑一样语气不太友善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告诉我你回国了。” 陆枕连忙道歉:“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虽然联系并不频繁,但他们关系确实还不错,只要说上一句话就会变得很熟悉。 江屿笑了声,“什么惊喜?” “我今晚落地,你来不来?” 江屿下午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傅修时今晚会不会回来,其他聚会他可以推辞,但给陆枕接风这种事,江屿还是很乐意去。 犹豫几秒的时间里,卧室隔壁的门突然打开,穿着一身黑色居家服的傅修时出现在门口,神色异常冷漠——看起来好像是被江屿的说话声打扰到了。 完全没料到这个时间点傅修时还会在家里,江屿完全愣住,在对面的陆枕喂了好几声后,江屿才快速地说:“我有事,去不了。” 傅修时在家里,他怎么可能还会去参加别人的接风宴。 电话挂断之后,傅修时依然站在房间门口没有动,他的视线落在江屿身上,眉头紧皱着,似乎对于被打扰到这件事十分不满。 傅修时很少像现在这样长时间地盯着江屿看,这让江屿觉得自己很奇怪。 他以前明明希望傅修时能够多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点,但现在,傅修时这么一直看着他了,他却觉得不适。 因为傅修时的眼神,那么明显地把不悦两个字写在里面。 江屿雀跃的神经突然冷静下来,说出口的话从“你今天怎么在家”变成了:“傅修时,我不知道你在家。” 所以才和别人打电话,笑得那么开心? 这句话传递到傅修时耳中,就变成了这个意思。 傅修时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十分冷淡,“别在书房门口打电话。”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让江屿的心跳也变得缓慢而沉重,他慢慢垂下眼,抿紧了双唇,握着手机的手指逐渐收拢,低低哦了声,但是又突然想起,傅修时平时很少在家,就算是休息日,他也会去公司处理公务。 是因为他们分别了太久所以特意留在家里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江屿突然就高兴了,又哦了声,抬起脸来眨了眨眼,“傅修时。”他用小拇指勾住傅修时的手指,轻轻晃了晃,“下次一定,我又不知道你在。” 傅修时没有动,任由着他这般行为。 江屿干脆抱住他的胳膊,把脸贴在他胳膊上一边蹭一边撒娇:“对不起嘛傅修时,你原谅我。” “你吃饭了吗?”江屿鼻尖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饭菜的味道,想来应该是还没有吃。 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一犯错,就总会用这种方式。 傅修时神色紧绷着,没有说话,等着江屿把话都说完。 如果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