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想至此,谈垣初贴在她额间的手也收了回来,他情绪冷淡,苏贵嫔却是看见了云姒手中握着的红梅枝,她望向谈垣初:
“皇上让云姒姑娘来折红梅,是要做什么?”
苏贵嫔问得仿佛只是好奇,但谁都听得出她言下之意,宫中奴才可是没有资格攀折花的,哪怕再喜欢,也只能在时节将要过去时捡点落花。
苏贵嫔不觉得皇上会特意吩咐云姒来梅林取花,只能是云姒自作主张。
换而言之,苏贵嫔意就是在指责云姒不守规矩。
云姒攥了攥红梅枝,还没等她说,谈垣初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朝苏贵嫔看去,冷不丁地问:
“很好奇?”
苏贵嫔皱眉,惊疑不定地看了皇上一眼,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意思,这是不高兴了?
谈垣初忽然抬起手,拨了一下苏贵嫔刚才簪到发髻上的红梅,红梅飘然落下,苏贵嫔瞬间浑僵直,谈垣初似乎没察觉不对劲,轻描淡道:
“日后别簪红梅,红梅和不衬配。”
简简单单的一句,没什么情绪,仿若只是在回答她先前的问题,红梅也落在地上,苏贵嫔却是脸色一刹间煞白,被他毫不留情的刺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许顺福低垂下头。
四周气氛都凝固了些许,谈垣初没再看向苏贵嫔,问向云姒:
“摘够了么?”
云姒迟疑地摇头,谈垣初接过她手中的红梅枝,无意间碰到她的指尖,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谈垣初什么都没说,只是情绪越寡淡了些许,他将红梅枝扔了许顺福:
“以后这些事交奴才去做。”
许顺福很有眼力见地问了她要求,指了几个宫人去替她摘红梅枝。
苏贵嫔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抑制住心底的难堪。
她指责云姒乱折红梅没规矩,皇上就让人帮着她摘红梅,皇上这一举一动,根就是在替云姒打她的脸!
等红梅摘了宫人满满一怀,谈垣初来领着云姒回了养心殿,然忘记他是陪着谁来赏梅。
许是他记得,但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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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养心殿的路上,许顺福瞧了眼皇上,又瞧了眼云姒姑娘,两人谁也不看谁,也谁都不理谁,气氛格压抑安静。
许顺福心底不由得唉声叹气,这两位祖宗又在闹什么?
云姒在病将要好时,就搬回了厢房,她和谈垣初不顺路,进了养心殿后,她接过宫人怀中的红梅枝,就要转回厢房。
谈垣初脸冷了冷。
云姒没看他,她大病初愈,穿得很多,又披了一层鹤氅,裹得像个球一样,她抱着红梅枝,只让觉得堆红梅枝似乎要将她压垮一般。
谈垣初看了许顺福一眼,许顺福转朝云姒跑去:
“姑娘,奴才帮您送回去。”
云姒不要,她独自抱着红梅枝离。
厢房中,云姒抱着红梅枝回来,她轻呼出一口气,一双手冻得冰凉,她取出药膏涂抹了一番,才看向一堆红梅枝。
她轻扯了下唇角,觉得她是在自讨苦吃。
秋媛是一个时辰后过来的,她推门进来,就见到姑娘在一片片摘着红梅,挑挑拣拣地,剔出一堆花瓣有残缺的红梅,秋媛拎着裙摆,跪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挑选着红梅。
厢房内安静,许久,秋媛才问:
“皇上摘的?”
姑娘某些时候很守规矩,除非是确认她去摘这些红梅不会出事,否则她根不会去碰些红梅。
云姒没隐瞒,点了点头。
秋媛没再就着这件事问下去,而是平静道:“皇上很生气,许公公一个时辰挨了两顿骂。”
云姒一手托腮,不紧不慢地说:
“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媛看了眼楹窗,确认时间:“奴婢觉得,再不过一刻钟,许公公就会来找姑娘了。”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许公公不傻,他肯定会来找姑娘的。
挑拣出来的红梅都被浸泡在水中,清洗干净后又重新捞出,水很凉,是从井中才打上来的水,等红梅捞出来后,云姒没收回手,将手一直泡在水中。
冻得手都在发抖,指尖泛着一片红,她也冷得唇色发白,胭脂色的鹤氅都她添不了一点气色。
秋媛看得直皱眉,没阻止云姒,却忍不住道:
“好不容易养好的子,您待会又弄出病来。”
她有时觉得姑娘很矛盾,分明将自己看得格重,但对自己下手时也不曾有一点怜惜。
秋媛猜得没错,一刻钟后,厢房的门被从敲响,许顺福哭丧着脸出现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