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九月, 闲庭芙蓉开。
出了御书房,卢嫔和云姒一路走回和宜殿,她晋升嫔位后, 很少出行不坐仪仗,一时觉得御书房距离和宜殿颇远。
途中,卢嫔一直没怎么说话,安静得有反常。
快到御花园时,卢嫔有点乏了,她颔首道:
“到凉亭中坐一会儿。”
云姒扶着上了凉亭,不料,卢嫔刚坐稳,忽然出声:“云姒, 你什么时候入宫?”
云姒中蓦然一紧, 这个问题在卢嫔刚进宫时,她就问一遍, 云姒不解她为何这个时候会重新提起。
适才御书房发生一切在脑海中回荡了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不露出什么差错,但云姒没有愣, 她很快恭敬轻声:
“奴婢两年半前进宫。”
卢嫔“哦”了声,尾音拖长了,她伸手折了一朵尚未长开木芙蓉,粉白色花瓣顺着她手指飘零落下,卢嫔觑了眼地上花, 她收回手转而托腮,仰头似不经意地问:
“我一直没问, 你之前在哪里当差?”
听出卢嫔话中隐隐约约试探,云姒微不可察地攥紧了手帕, 她垂眸轻笑:
“子忘记了?奴婢和您说,奴婢从中省殿分派到和宜殿,之前未曾侍奉其他子。”
卢嫔抬眼,女子姣好容貌浮现在她眼中,杏眸粉唇,桃腮粉,轻垂着脸颊,只露出一截白皙尖细下颌,即使梳着简单玲珑双髻,未施粉黛,也遮掩不住影影绰绰风姿。
卢嫔早就知道云姒生得貌美,却头一次意识到,这番容貌不止貌美,而十分惹人。
在御书房时,皇上虽然只简单地提了一句云姒,很快就略了去,但卢嫔还有点在意,皇上在和宜殿留宿时,她身边经常伺候颂茸,她可不见皇上对颂茸有任何关注。
偏偏她没在云姒身上察觉出不对。
卢嫔皱眉,她又问了一句:“你一直在中省殿?也没有见皇上?”
听到这里,云姒何尝听不懂她话中意思。
云姒还记得,颂茸第一次对卢嫔说她不适合在殿内伺候时,卢嫔反驳道她若有思不至于等到现在。
她惊讶地抬眼,似乎没想到卢嫔会这么问,很快,云姒摇了摇头:
“奴婢虽然一直在中省殿,但皇上经常往返于后宫,奴婢也见皇上。”
左右卢嫔不在怀疑她未必没有思,只之前一直没有得到机会。
云姒说得不假话,她确见皇上,但也只远远地瞧上了一,只具体细节被她忽略不计。
卢嫔稍稍安了点,但还觉得不舒坦,人有点恹下来:
“回宫吧。”
云姒没再说什么,扶她起身。
回到和宜殿后,卢嫔没再提起此事,仿佛只随意一问,但云姒却一颗沉到了谷底。
最坏情况出现了。
她没想到皇上会忽然提到她,若以往,卢嫔或许不会察觉什么,偏偏卢嫔有孕后,对诸事格外敏感,只要卢嫔对她有一点防备,她根本达不成目。
但云姒万万没想到,最坏情况根本不止如此。
翌日请安,卢嫔和杨婕妤又一次对上,这已经请安时常态,杨婕妤底憋屈得不行,以往她给容昭仪添堵,现在她却一点顾不上容昭仪。
杨婕妤率先发难,她道:
“总有人,皇上不去见她,她倒厚颜无耻还往御前跑,也不怕耽误了皇上处理政事。”
她没指道姓,但卢嫔却认领了,她一脸歉意:
“杨婕妤说,只昨日皇上倒没和嫔妾说这,嫔妾不懂事,居然陪皇上用完午膳才回宫。”
言下之意,皇上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说话吗?
再说,政务重要,难道皇上龙体不重要,她去一趟,也陪皇上用了膳。
卢嫔如今有孕在身,和杨婕妤争锋总占据上风,她现在就个金疙瘩,皇后娘娘捧着她,其余妃嫔也不想和她有多纠缠,以,杨婕妤近日没少受气。
请安结束,长乐殿。
杨婕妤一回到殿内,就发了一通,长乐殿门窗紧闭,雅玲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杨婕妤冷笑:
“岂有此理!不肚子里揣了一块肉,也敢这么张狂,怀胎十月,她那块肉不平安落地还未知数呢!”
雅玲被骇得不轻。
杨婕妤眼中闪一抹冷意:“自我进宫,还从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