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 朝霞初照东方,破开浓雾,好似在呐喊着,向前冲着,打开了黑沉沉的天空大门。 陈一走出帐篷,就看到莫奕已经在跟大理寺的人交代事情。 他没有打扰对方,而是伸了伸懒腰,静静的站着。 不一会,莫奕似乎发现了陈一,这才缓缓走过来,“陈兄,早啊。” “早!” 陈一温和的笑着,如灿烂的阳光一般。 “陈兄,城中大部分的美人妆,不是销毁就是在我们的手上,现在是时候了。” 莫奕说话时,眼神变得炯炯有神,一副老子即将要去干大事的样子。 “是时候了。”陈一微微颔首,“将这些美人妆处理好,我们去衙门审问那几名家主。” 在这说话间,大理寺的其他人员已经将东西收拾完毕,全部装上马车。 街道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昨晚在此停留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指挥使府衙,后院。 顾指挥使穿着白色的练功服,在挥舞着一把大刀,只见他动作迅猛,行云流水,有着很高的武学造诣。 向前一斩时,能听大刀划破空气时,炸开的声音。 一套动作下来,顾指挥使收刀,将大刀丢给一旁的千户所,走进了凉亭中。 那名千户所接住大刀,将大刀放好,这才上前说道:“指挥使,昨夜一切正常,莫奕他们就在半个小时前,已经离开。” 顾指挥使端起茶,放在嘴巴吹了吹,然后喝了两口,“世忠,你怎么看?” “卑职愚钝!”那名千户所拱手说道。 “哈哈!” 顾指挥使爽朗的笑了一声,“你呀,你啊,还是如此,算了,传令下去,让人时刻注意莫奕等人的动向,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卑职领命!” 那名千户所抱拳应道,然后离开了后院。 在其走后,顾指挥使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这交州城的水也是时候搅一搅了。” …… “都是一群饭桶,勾栏听曲的时候,什么油水,什么便宜,你们都能占,到了办正事,全是废物。” 李清洲正在内堂发火,指着面前的几人,一顿破口大骂。 从莫奕等人来到交州城,短短数日,就将交州城闹的天翻地覆。 每一次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当然这个气,他也只能找他的属下发泄。 对上莫奕他们,他瞬间就蔫了。 “大人,不如我们将牢里那几位……”一名身穿绿青色官服的老者把手放在脖子上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名老者面容清瘦,留着山羊须,是这个交州城的同知,费正扬。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翔吗?”李清洲指着这名同知骂道:“大牢重地本就看守森严,死一个还说得过去,一下子死七个人。” “还都是牵扯到连环杀人案的人,就这样不明白的死早狱中,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得出来。” “更何况,莫奕他们敢将人关押在这里,就是等着我动手,他们好抓住我的把柄,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大人,下官有一计。”另一名身穿青袍的官员拱手说道。 这名官员乃是交州通判,于宏卫。 “说说看。” 李清洲眼神一亮,看向于宏卫。 后者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在下官看来,莫奕,陈一等人都还是年轻小伙,我们只要用美人计,在这个年纪哪里顶得住这种诱惑。” “啪!”李清洲直接甩了一个巴掌给于宏卫,“你特么脑子里就只有这些玩意?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于宏卫捂着脸,没有敢继续说下去。 正说着,急促的脚步从外面传来,一名衙役进了内堂,躬身行礼道:“诸位大人,大理寺的人来了,现在要去审问那几位家主。” 李清洲扫了一眼身前这几位,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本官已经全权交给他们去查了,就随他们去吧。” “是!” 衙役恭敬回应,然后离开了内堂。 “大人,这个事我们真不插手?” 于宏卫出声询问道。 李清洲扬起手,于宏卫见状,急忙后退半步,前者的手并没有扇下去,而是挠着自己的头,“这个案子,由他们去吧。” 于宏卫脸色一变,但没有继续劝下去。 李清洲现在巴不得连环杀人案告破,莫奕,陈一等人快点离开交州城。 虽然这次美人妆的事,他很想杀之而后快,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掂的清楚的。 只要莫奕,陈一等人一走,美人妆的配方还在他们的手上,到时候再制出来就是。 想到这里,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 大牢,刑讯室。 昏暗潮湿,四周的架子摆着各种刑具,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陈一和莫奕两人已经将第一名死者吴梦的父亲,吴庆山提审。 吴庆山身穿囚服,囚服上还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眼神黯淡无光,瘫坐在刑椅上,带着手铐脚镣。 陈一和莫奕在坐其前方的长凳子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吴庆山。 看到吴庆山如此模样,陈一的心中深有感触。 在还没有审问的前提下,就将人换上了囚服,而且还用过了刑,这样的陋习,很容易将一个人屈打成招。 造成很多冤案错案。 陈一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案宗。 【死者吴梦,女,年纪大约十七八岁,未出阁,于洪武七年三月初一辰时死于家中,尸体被碎尸肢解,尸首不见踪影。 于卯时被贴身婢女发现,遂报官,现场勘查无大量血迹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