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毒为人阴狠毒辣,不得不防,兼之将军岭,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若是万一有个什么埋伏,保不准还真得吃个大亏。 虽说以常理度之,蓝毒这般挥霍火油,应当没有足够多的燃料进行焚城,但事无绝对,出于谨慎,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毕竟水火最是无情,这种非人力可以抵抗的东西,最好还是谨慎为好。 果不其然,岳云满脸庆幸,找出大量易燃物,这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感慨袁璟先见之明。 但,冥冥之中,袁璟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兴许,蓝毒还有什么后手。 袁璟清点了战果,俘敌数千余,斩首数千,兼之七险道那场辉煌的大胜,将军岭之役,也已然落下了帷幕。 不过,将军岭加上七险道,整整万余俘虏的结局,还是个大麻烦,虽说袁璟早有决策,但这些事,他并不方便出面,所以,也就只能借麾下文武之手。 袁璟紧蹙眉头,身侧是岳飞高颎这一文一武,见皆为心腹,袁璟也没继续隐瞒,他低声道:“鹏举、昭玄,汝二人以为,这些俘虏,该作何处置?” 岳飞不假思索,显然早有腹稿,当机立断的答:“末将以为,当杀!” 袁璟面露赞许,追问道:“这是为何?” 岳飞成竹在胸:“罗刹与北莽之间,是化不掉的恩怨情仇,若是将这群人性命留下,便是后方不稳定的因素,为了以绝后患,只能一劳永逸,全部屠杀。” 高颎也出言补充:“岳将军此言大善,并且,我罗刹以手腕强硬闻名,本就是血气方刚,杀戮之事太过常见,此次屠杀,一定能让月王为之侧目,受其重用。” 袁璟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有这种聪明人在麾下,做什么事,都方便了许多。 他又半遮半掩的说道:“本将即将回京,若是造这些杀戮之事,只怕会引得口诛笔伐,那些个腐儒,一定会大兴罪责,将本将渲染成一个刽子手,这可如何是好?” 岳飞相当聪明,他感于袁璟知遇之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道:“回禀主公,卑职与北莽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主公若是睡去,又岂知飞行这屠戮之事?” “善。”袁璟大笑,神采飞扬。 北境与中州不同,中州向来是百家争鸣,所以推崇仁慈,北境这种恶劣的生存条件,便凸现了杀戮,两方地域之不同,也就导致了袁璟需要三思后行。 岳飞肯站出来杀俘,这是最好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袁璟对于月断空也有了不浅的了解。 月断空性情暴虐,恃才傲物,不惧达官显贵,不惧流言蜚语,是一个真正率性且霸道之人。 岳飞杀俘,一定颇对他的胃口,兼之岳飞能力出众,月断空怎么可能不引为心腹。 如此一来,岳飞的去处,倒也有了着落。 至于高颎,袁璟并不着急,他的能力摆在那里,迟早发光发热,北境月断空一家独大的格局,说不定也会被打破,别的不说,就单单一个李世民在此,便是最大的变数。 高颎存在的真正意义,便是与李世民交锋,或许能力不如李世民,但有岳飞等人辅助,不愁大事不成,如今李世民羽翼未丰,有充足的时间对其进行压制。 “鹏举,本将有些倦了,你且退下,本将便先行歇息了。”袁璟轻抚眉,看似疲倦的说道。 岳飞当即会意,拱手接令道:“遵命,末将这便退下。” 杀俘不祥,不过岳飞身为一个名将,在极端条件下,只能采取极端手段,慈不掌兵,便是这个道理。 岳飞大步流星,集结了岳云杨再兴二人后,又鸣金将罗刹所属全部集结。 虽说按官衔,岳飞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不过,岳飞今日,与子岳云二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引得众人无不敬佩,倒也没什么异议。 见人来了个七七八八,岳飞清了清嗓子,义愤填膺:“弟兄们,这群蛮子,侵我家园,奴我子民,屠我老小,我军却要供养着他们,你们说,这公平吗?” 岳飞的说辞,极具感染力,兼之北莽与罗刹的世仇,不少人当即便共情了起来,怒骂道:“不公平,这群蛮子,就该被抽筋剥皮,若是月王在这,这群蛮子,哪还有命在。” 岳飞见罗刹之人,皆怒发冲冠,也是心中大定,他趁热打铁,接着说道:“今夜,袁将军已经睡去,我岳飞,看那群蛮子向来便不顺眼,今夜,我岳飞必亲自操刀,将这群蛮子全部斩杀,铸成京冠,扬我罗刹风采!” 岳飞这番话,让不少人跃跃欲试,附和道:“岳将军,您若真敢这般做,我们以后,便服了你。” 但也有不少人,担心军令严苛的袁璟动怒,小心翼翼的反问:“这群蛮子,自然是死不足惜,不过,要是袁将军动了怒,又该如何?” 岳飞拍了拍胸膛,豪情万丈:“大丈夫行事,一人之责一人担,无论谁追究下来,斩我岳飞头颅便是!” “岳兄豪气,我等岂可落后,那便杀!” 岳飞一句话,将所有人的后顾之忧全部堵死,当下更是没了什么忌讳,一个个磨着屠刀,颇有些兴奋。 当然,也有部分人,悄摸摸的回到营帐之中,全当没听见。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岳飞嘴上说的好听,真追究起来怎么说,那还不一定。 岳飞倒也不以为意,这是人之常情,他并不觉得奇怪。 “杨再兴,你亲自行刑,给我将那群蛮子全部宰了!” 岳飞眸子深处还是泛起一丝不忍,他虽明事理,却非刽子手,这种惨绝人寰之事,岳飞本是不想做,可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