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诊,要更加复杂一些,按诊是在身体的特定部位进行触摸、按压,了解疾病的内在变化与体表反应。 董奉身为中医大拿,这望闻问切,自然是没有半点纰漏。 看着一直神态如常的董奉,袁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董奉手收回,有些轻松的说道:“柳将军虽伤势极重,但并不致命,稍后,奉会开一些调养经脉的方子,柳将军只需静养即可。” 先登神将柳毅,同样是罗刹军的实权人物之一,于公于私,董奉都不想柳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有劳。” 袁璟轻颔首,并不意外,中医的疗养方法,讲究的是一个循序渐进,他们不像西医那般,一刀切简单粗暴,虽然,一刀切,在很多时候,都要更加有效,但中医,永远也有它存在的意义。 滋养身体,修身养性,这一方面,中医的疗效,必然不比西医差。 柳毅结束之后,董奉着眼看楚狂。 楚狂整个人,如今就有如一座火炉,气血之浑厚,气势之磅礴,比之巅峰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需顺其自然,根本不需要董奉多做些什么。 至于郑怀都,董奉只是看了一眼,便神情大变。 他紧张的将手伸向郑怀都的脉搏,额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久久不语。 杨过是个急性子,他看着董奉这般姿态,连忙追问道:“大夫,郑将军伤势如何,您倒是说啊。” 董奉神情凝重,半晌后,才迟疑的答道:“郑将军,似乎中了一种来自北莽的剧毒。” “董先生,无需多虑,您有什么发现,请直言。” 袁璟看出了董奉是因为顾虑甚多,所以才吞吞吐吐,他轻抿唇,打消了董奉的顾忌。 董奉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将郑怀都的状况全部说了出来:“据奉拙见,郑将军中的,应该是宇文部落独有的一种奇毒,名叫天蚕毒花,此花无色无味,毒性极其猛烈,却有一段相当长的潜伏期,在此期间,下毒之人必须每日喂郑怀都服下这天蚕毒花,按照郑将军如今的症状判断,下毒之人,应该是在一旬前,让郑将军服用了此毒。” 一旬前,听到这个时间点,袁璟瞳子猛地放大,一旬前,正是他斩杀力千钧,回到罗刹城的时间,而这毒,又是宇文部落的流传之毒,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将宇文成都判为了罪魁祸首。 “董先生,以您的医术,能治否?” 袁璟神情严肃,再次发问道。 董奉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揖礼道:“回禀袁将军,能治,但所需时间,甚长,至少也要半年。” 虽然天蚕毒非常罕见,但既然是毒,那就有解毒的办法,董奉的能力摆在那里,就算是再棘手的毒,他也一定能根治,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 袁璟一双剑眉紧蹙,不停的踱着步,来回走动。 半年,实在是太久了,罗刹城不能没有郑怀都,而且,郑怀都是唯一一个能证明宇文成都清白的人,虽说宇文成都如今尚且下落不明,但系统没有提示,也就说明了宇文成都如今并未发生什么意外,但,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 北莽的突然进攻,判官阁的刺杀,天之阙的莅临,夜殇的旨意,这一系列事件,让袁璟百分百肯定,夜殇,始终容不得他这个异数。 不过,这些招式,还要不了他的命,也就是说,接下来,夜殇还会出招,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记,袁璟虽自诩足智多谋,但总会有出疏漏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由于信息的闭塞,他面对这复杂的局势,逐渐有些吃力了。 如果此刻有一个为袁璟效力的情报组织,那么袁璟,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焦头烂额。 可是,建造情报组织,所需要损耗的资源、人力,完全是一个天文数字,袁璟早就有这个想法,可一直没有这个条件。 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医治好郑怀都,至少也要让郑怀都脱离生命危险,一念至此,袁璟再次揖身行礼道:“董先生,有劳您多费心,您放心,我罗刹军出手,绝不会小气,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行,报酬,也一定会让您满意。 董奉也不自傲,连忙还礼道:“袁将军客气了,这是在下身为一个医者应尽之责,至于报酬,那便有劳袁将军为在下栽五杏株即可。” 闻言,袁璟肃然起敬,他带着满腔敬意答道:“不成问题,璟,明日便去。” 董奉医术高明,治病不取钱物,只要重病愈者在山中栽杏5株,轻病愈者栽杏1株。数年之后,有杏万株,郁然成林。 春天杏子熟时,董奉便在树下建一草仓储杏。需要杏子的人,可用谷子自行交换。再将所得之谷赈济贫民,供给行旅。后世称颂医家“杏林春暖”之语,盖源于此。 董奉是真正有着医者仁心之辈,袁璟也是因为不太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才想到了用金银这种尘世之物。 郑怀都的府邸,客房不少,将董奉安置下来后,袁璟才算放心下来了。 袁璟避开众人,一人孤坐,他眸中满是黯淡,许是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顺风顺水,所谋划之事,也从未有过差错,这让他有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到骄狂。 可,夜殇不过略微出手,便已经让他回天乏术,对于夜殇的能力,袁璟还是较为认同的。 毕竟,在夜殇的统治时期,皇权再次得到了加强,他如若没有当初那件污点事件,以及现在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统治江湖,或许,袁璟等一系列的野心家,还真没有出头的机会。 杨过悄悄探出头,看着袁璟那稍显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