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千里加急,令你回京。” 月断空衣袖无风自动,显然有些怒气。 袁璟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末将是臣,陛下何言,璟只管做就行了。” 袁璟心头其实并没什么波动,对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算,他在北境,天高皇帝远,夜殇也无法左右他的生死,而身为异数的他,如若不死,夜殇心就难以宁静。 所以,无论是用什么手段,袁璟,都一定要死,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袁璟,也有自己的办法。 “天之阙会亲临,算算时间,也大差不差了。” 月断空眸中少有的浮现出一抹黯淡,夜殇这次,是真下了决心,并且,时间还刚好把控的死死的。 如果不是战时,凭月断空的脾气,他肯定是要亲自进京面圣的,但如今,他还真是分身乏术。 如果他离开了北境,他想都不用想,这场声势浩大的佯攻,马上就会改成真刀真枪的白刃战。 北莽所惧者,唯月断空一人耳。 天之阙,这个名字袁璟再熟悉不过了,他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璟的排面倒也不低,还能让天之阙将军亲临。” 月断空扫了他一眼,解释道:“天之阙,代表着我大曌单体极限战力,有他庇佑,一路上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过进了长安之后,一切,就全靠你的造化了。” 袁魁虽不迂腐,但他也做不出以权谋私之事,他更不可能认下袁璟这个儿子,不然当初之事,就该按欺君之罪处置,整个袁家,说不定都会因此而破败。 天之阙亲临北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给月断空上强度,凭天之阙的实力,以及如今战事之焦灼,月断空所能做的,只有尽量延缓这个时间,不然,以天网的情报能力,配合上天之阙这个人形凶兽,根本就是无人可挡。 不过,虽然月断空改变不了结局,但是,也绝对不会让天之阙落个好。 …… 北莽。 慕容灏背负双手,听着慕容氏老祖传来的信息:“灏儿,天网来信,不惜一切代价进攻月断空,他们会助我们攻克罗刹城。” 慕容灏嘴角噙笑,不无自得的说道:“果不出我所料,异数的降临,夜殇,才是那个最坐立不安的人吧。” 但是,慕容灏眸间不时闪过的冷厉,慕容灏对这种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感觉,是真的深恶痛绝。 北莽想发展,只能仰夜殇之鼻息,早晚有一天,慕容灏会打破这个格局,让天下人为之侧目。 “传令闻仲,率兵三万,务必要攻破月断空前营。” …… “呜!呜!呜!” 尖锐而刺耳的号角声,随着闻仲率军冲锋而打响。 月断空眉宇一沉,他并不是惧怕北莽的挑战,而是心忧于北莽这般做的动机。 天之阙将至未至,而北莽却趁此时机发动宛如潮水般的进攻,很明显,北莽想将月断空拖住,那拖住月断空,北莽,又能得到什么呢。 月断空摇了摇头,将脑海这种混乱的思绪驱逐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先平了这次战乱。 月断空修缮的营寨,防御力是没的说,兼之罗刹军个个奋勇。 厮杀一日,太阳落山,北莽除了扔下了两千多具尸体,再无所得。 是夜。 北莽阵营。 完颜阿骨打使了个眼色,女真部落的附庸,拓跋氏的族长,便心领神会的发难道:“大君,与月断空如此火拼,并非我军之战略,一天的时间,我军便折损了两千儿郎,长此以往下来,我北莽又有多少儿郎可以回去供奉长生天,望,大君三思。” 慕容灏面无表情,淡漠的答道:“长生天显灵,夜托梦于本君,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克罗刹营寨,如若不服,你便去责怪长生天吧。” 说到长生天时,慕容灏满脸虔诚,仿佛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信徒。 北莽之人,重视鬼神,尤其是长生天,拓跋氏首领,想以长生天发难,慕容灏也不惯着他,直接用长生天反压他一头。 拓跋氏首领脸色一僵,却也不敢多说什么,长生天,涉及了信仰与禁忌,不容他质疑。 慕容灏眸子忽明忽暗,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天网对罗刹下手了,这么一场相残的戏码,一定很有趣。 …… 慕容灏这不同寻常的操作,自然也引得了月断空的警觉,他眉头紧蹙,问道:“罗刹城内,可有最新情报传来?” 柳毅揖身答道:“回禀王爷,郑将军昨日还传来战报,言,一切皆在可控范围之内。” 郑怀都坐镇罗刹城,目的不是为了让宇文恪颗粒无收,而是要把握好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 这可是个细活,所以,除了郑怀都,再无人可坐镇罗刹城。 月断空指腹敲打着桌案,眸中满是狐疑,事出反常必有妖,慕容灏必有所图,不然绝不可能这般行事。 堂下的袁璟,面色如常,但心底却涌起了惊涛骇浪,冥冥之中,他觉得,有一个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无声息的开始。 “急报!急报!拦路者死!” 此刻,一阵轰隆隆的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传来。 月断空心头一紧,亲自出营迎接。 月断空定眼望去,见传信之人,竟是郑怀都的副将,且身上大片大片的血污,可见伤势不轻,他心一沉,顿觉大事不妙。 他朗声道:“何事,直言?” 那人见是月断空,强打精神,硬撑着说道:“王爷,罗刹城内,有北莽的奸细,里应外合之下,我罗刹城被攻破,若不是天之阙将军所来及时,郑将军恐怕就命不存焉。” “北莽奸细,姓甚名谁?“ 月断空神情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