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战,最重要的便是士气,无论多么精锐的士卒,只要在科技树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猝不及防的一方必败无疑。 统帅之所以稀缺,那便是因为他们能够有效避免这种情况,并且,韩白之类的名帅,虽说以少胜多的战例不少,可在这种情况,也翻不了盘。 以逸待劳,先声制人,掌握了这两点的袁璟,焉有不胜之理? 闻仲眸子微微眯着,看着犹如闪电般奔来的姚兴,他明白,此战,他十有八九就陨落了。 闻仲仰天长叹:“想我闻仲,戎马一生,未尝一败,今日竟败于汝这黄口小儿之手,也罢,时也命也。” 说完了这些丧气话,闻仲眸中的战意倒是更热烈了一些,他也许久,未曾以一名斗将的身份搏命了,能死于姚兴之手,也绝对不算辱没了他闻仲。 正在闻仲屏息凝神,准备殊死一博之时,一道张狂的声音传来:“大兄,说好的同年同月同日死,怎的,您想出尔反尔?” 由于疾驰速度过快,帝辛束发的发簪悄无声息的滑落,使得帝辛那满头黑发随风飘荡,更显得帝辛俊美无比。 姚兴看着帝辛,面色也是骤变,虽说帝辛不是他的对手,可想要拿下他,绝非易事,换而言之,有帝辛庇佑,闻仲想要逃生,并非不可能。 姚兴眸子闪烁着一丝凛冽,帝辛无论如何,也只是一把刀,而闻仲,却已经具备了执刀的权利,简单来说,如果这次的主将是帝辛,最后的战局根本就不需要拖到北野道,这就是名帅跟猛将的差距。 猛将能让一支军队下限极高,可上限,始终都只能靠着名帅拔高。 这也是为什么说千将易得,一帅难求的原因。 所以袁璟老早就下了死命令,帝辛,不重要,能杀最好,逃了也无关紧要,可闻仲不同,闻仲一旦逃出生天,下次要想杀他,那就是难如登天。 当然了,这也是如今天神将竞争不激烈的原因,等到日后群雄并出,袁璟为了一个天神将位焦头烂额之时,可能首要目标就是帝辛了。 好在,帝辛跟闻仲之间的距离,还是要大于姚兴跟闻仲之间的距离,也就是说,姚兴,依旧有不小的机会阵斩闻仲。 姚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猛夹马腹,连人带马跃起老高,再次拉进了与闻仲的距离。 帝辛眸子一冷,一言不发,也是毅然决然冲向了姚兴。 帝辛不傻,他知道,如果救了闻仲,他十有八九是出不去的,本来身为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帝辛,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舍己为人之事,但,谁让这个人是闻仲呢。 十三年前,帝辛遭遇仇家部落追杀,整个人受了重伤,命在旦夕,帝辛本来都以为自己要陨落了。 但,闻仲就好似一个救世主,将帝辛给救了下来,还能满脸含笑的对着帝辛说:“从今以后,你我二人便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这让性子一向冷戾的帝辛,心理防线被撕开了一道裂痕,直至今日,帝辛的心中,闻仲的性命,已经大于自己的性命。 这也是为什么心比天高的帝辛,可以为慕容灏效力整整十三载。 帝辛望着闻仲,竟不自觉在心中说道:“大兄,十三年前那一命,今日吾还给你,如若小弟侥幸逃脱,慕容灏,再与小弟无半分瓜葛。” 帝辛猛地一摇头,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驱赶,他虎吼一声:“姚兴匹夫,速来决一死战!” 姚兴却是充耳不闻,默念道:“快了,还差七步,某就能斩将夺旗!” 一念至此,姚兴眸子冰冷的可怕,全身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意。 剑拔弩张的气息席卷了整个战场,身为当事人的闻仲却是一脸镇静,与帝辛相处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闻仲更了解他,他知道,帝辛所言,一向一言九鼎,谁也劝不住,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口舌,倒不如保存体力,一起杀出重围! 闻仲掌中雌雄鞭握的越来越紧,直至骨关节都微微发白,姚兴的压迫感,确实可怕,丝毫不逊色于宇文成都。 但不知为何,闻仲却觉得,哪怕多了这么两个劲敌,慕容灏,依旧不会败。 如果说闻仲是帝辛的救赎,那么,慕容灏,就是闻仲的憧憬,一个一直都在创造奇迹的少年,又怎能让闻仲不为之憧憬呢。 闻仲这人也傲气的很,你让他抱头鼠窜,那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胯下之辱,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当然,也不是所有能接受胯下之辱的人,都叫韩信。 闻仲面色平淡,已经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为将者,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可变故再次发生,一个手持单枪,身形有些单薄的汉子猛然冲了上去,直面姚兴,同时声泪俱下的咆哮道。 “师尊,弟子不孝,不能继续服侍您身侧了!” 出声之人,正是黄花山四天君之一的张节,同时也是闻仲仅存的两名徒弟之一。 可姚兴没有丝毫停顿,掌中刀犹如热油切豆腐般毫无阻碍的划破了张节的头颅! 不仅如此,姚兴还猛地将张节尸身挑起,砸向了闻仲。 “吾徒!” 闻仲眼眶略微湿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的这六个徒弟,个顶个的忠诚,又颇具孝道,此刻却皆撒手人寰,这让闻仲对于姚兴的恨意,简直就突破了天际! 闻仲发出一道悲鸣声,眼含血泪,一字一顿的说道:“姚兴匹夫,吾与汝,不共戴天,某早晚有一天,要将你挫骨扬灰,已报此仇!” “你这辈子没希望了,下辈子再说吧!”姚兴怫然道。 张节的死并不是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