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姚兴来说,封赏是其次的,他真正效忠的,只有袁璟一人而已。 没有切身经历过的,永远也无法体会一个怀才不遇十余载的落魄中年人,被赏识之后是何等的激动,知遇之恩,对于他们来说,大于一切。 姚兴这么多年,自然是立下了不少战功,可无一例外,他的战功都被冒名顶替,一次又一次,这也使得姚兴对大曌这个腐朽的国度彻底失望了。 好在,如今的姚兴已经遇到了一个值得他追随一生的男人,姚兴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一旦认主,那便是百死不悔。 所以,姚兴才拒绝了月断空的封赏,主与臣,如果是在同一个阶级,这是不合适的,姚兴是个粗人,他只能想到这些。 要是换成一个心思缜密的文人,一定会欣然接受,然后替袁璟积蓄力量,但无论哪种选择,都是对袁璟百分百忠诚,能够得到这种忠义之士效忠,乃是袁璟的福分。 “叔兴!”袁璟拍了拍姚兴的肩头,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姚兴只是笑笑,并无什么遗憾之情,有了袁璟给他提供的平台,就按照他姚兴的本事,又岂能少得了功绩。 “王爷,末将请战,敌军溃败,我军应当乘胜追击。”柳毅也是个知兵之人,他兴奋的说道。 月断空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闻仲用兵有道,退而不乱,贸然追击并不会有什么战果。” 柳毅有些惋惜的答道:“可惜如此良机,我军却无扩大战果的可能。” 都是千年的狐狸,算计人心这方面一个比一个玩的明白,又怎么可能轻易中招。 袁璟却不以为意,想起了东汉末年那个毒士的著名谋略。 袁璟思忖片刻,附在月断空耳边,轻声将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 月断空眸子愈发明亮,他也觉得,如果按照袁璟的规划,那便大有可为! 月断空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当机立断的下令道:“柳毅、楚狂听令。” “末将在。” “令汝二人率精骑一万,追杀闻仲,不破敌军,誓不回军。”月断空雷厉风行的说道。 “末将接令。”楚狂、柳毅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虽不知为何月断空突然改了主意,但,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命令,他们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璟儿,待他们二人兵败之后,孤再拨汝一万人马,汝可伺机而动。”月断空注视着气宇轩昂的袁璟,颇为欣慰的说道。 袁璟的脑子,确实好用,要知道,他现如今仅仅只有十三岁,完全不敢相信,到了春秋鼎盛的袁璟,能力又该何等恐怖,这种级别的天赋,完全碾压了当代九王,九王基本上都有些偏科,可袁璟全面发展,如此全能还样样精通,这就让人不得不甘拜下风了。 “末将接令。” 袁璟如今早已不复此前稚嫩,神态坚毅的答道。 …… 闻仲领着两万精兵,此刻却在灰溜溜的逃,这种巨大的心里落差,让闻仲也有些烦闷。 他冷着脸,对帝辛说道:“二弟,前方有一险地,汝遣人去埋伏,如若敌军胆敢进犯,本将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诺。”帝辛也满是戾气的答道。 帝辛心头如今也有一把火,此前他打出的诸多名头,今日败于姚兴之手后全都化为了梦幻泡影,他的存在,只会成为姚兴的履历之一。 这是任何一个沙场猛将都无法接受之事,辛劳半辈子打下的威名,全成了一个无名小卒的踏脚石,这是莫大的耻辱。 如果能够伏击成功,那倒还能挽回些颜面,可闻仲与帝辛都明白,凭月断空的能耐,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一定要防范于未然,如若毫无准备的被伏击,那可真就是大败了。 再说了,他们心头也在暗自祈祷月断空昏头,让他们能够大胜一场。 地面轰鸣声响起,闻仲有些错愕的看着后方,见两面大旗上挂着柳、楚二字。 柳毅声若洪钟的叱咤道:“北莽匹夫,败于我军之手亦妄想逃乎?” 闻仲大喜过望,他连忙传令道:“让帝辛、余庆随时准备冲杀。” 辛环不敢怠慢,飞快的传令去了。 “丢弃辎重,疾速撤离!”闻仲厉声下令道。 随着闻仲一声令下,数不尽的粮草器械甚至军旗,都被狼狈的抛散在了地上。 柳毅见状,愈发兴奋,他大声咆哮道:“北莽匹夫,此刻不降,更待何时!” “别跟他们啰嗦了,先杀了再说!”楚狂冷着脸,满是戾气的说道。 言罢,楚狂自负武勇过人,一马当先,直入敌阵。 楚狂如同一支锋利的箭矢,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撕碎了闻仲的防线。 当然,这与闻仲本就不设防有密不可分的干系,想要引鱼上钩,若不洒下些饵料,又如何能够满载而归。 “痛快!痛快!” 楚狂那锐利的长戈,此刻便有如死神的镰刀,一戈落下,必是三五条性命。 北莽士卒的鲜血浇灌在了楚狂脸上,显得楚狂那张粗犷的脸愈发像一个恶鬼,楚狂十分享受这种屠戮的感觉,忘乎所以的咆哮道。 闻仲见着楚狂犹入无人之境般,并无任何恼怒,若是几十名兵士,就能跟楚狂进行兑子,那便是血赚。 一名统帅,无论何时也不能意气用事,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战果,这就是统帅在战场上应尽之责。 楚狂如此骁勇,柳毅也不甘落后,同样一头撞进了军阵之中。 一戈一矛,犹如两条蛟龙,肆意的在北莽阵中遨游,所到之处,必是残肢断臂,至于一万罗刹军,在防线洞开之后,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