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此人刚离去,唐父母就从家中出来,道:“哎呀!不该放他回去啊!” “此人为檀石槐心腹,且来此只为招揽。若我此时杀他,可与是云谷之死大不相同,檀石槐必不会罢休。如此,不如放他回去。” “好吧,你做主便是。”唐父说着就接过唐正手中的羊皮卷,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的是鲜卑文字,我也只懂一半。其意就是封我为鲜卑大官,让我为鲜卑效力。” 唐父一脸好奇,问道:“有多大?” “相当于郡守之位吧!” “郡守?” 唐父一脸震惊,抓着羊皮卷的手几乎要将其扯烂,缓过神后他又问道:“那我们的皇帝给你封了什么?” “羽林左骑。”与檀石槐的一对比,唐正感觉刘宏封的都拿不出手。 “羽林左骑?是干什么的?” “呃……充当皇帝的车骑侍从” 唐父依然懵逼:“那是个什么官?” “不是什么官,就是跟在皇帝后边好看的。” “一年能领多少粮?” 唐正也不甚清楚这是个什么职位:“应该有三百石吧?” “什么!这皇帝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异族皇帝请我儿去当官都是相当于两千石的大官。怎么到他这里就剩这么点了?” 唐母也在一旁帮腔:“还干什么?不如去给那什么鲜卑当官。要我说反正都是当官,去哪里不一样!” “噤言!” 唐正听得从两位老人口中脱口而出的话眼皮直跳,连忙出去转了一圈发现没人才放下心来。 唐正与其父母聊至酉时,天气稍凉之时,他出门找到正在收麦的李俊,只见他汗水淋漓,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一片片金色的麦杆也随之倒下。 唐正蹲在麦田梗上,道:“俊,半年未见,近来可好?” 李俊听得熟悉的声音,他按着腰直起身子后用汗巾擦了擦汗珠才看清眼前何人。 他惊喜地说道:“正哥……哦,现在有字了,应该叫元贞了。” “你还是叫我正哥儿吧!听着亲切。” “哎……取字就是让人叫的嘛!元贞何时回来的?” 唐正听着,总感觉有了疏离感,不由得心中落寞:“刚回来,见过父母后便来寻你。” 李俊一摆手,道:“你也看到了,每年都是这些活计。不过还好,平舒不像北方诸县,没有遭寇,交完税后能够生活” “去年十二月可有遇到鲜卑?” 李俊憨厚一笑,道:“没有,这不还得多谢元贞嘛!” “俊,你现在的箭术可还练着?” “早没练了!最近我弟吃得越来越多,我还得想些办法另外赚些钱粮回来。”李俊看着唐正,欲言又止。 “俊,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唐正见状便知道李俊遇到了什么难事,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元贞,我那里找到了些柞木和牛角……呃……你…还制弓么?”李俊眼神闪烁,他不知道这话他是怎么问出口的。唐正的功绩在其母的炫耀之下虽算不上名震郡县,但也算乡里知名。李俊也知道唐正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制弓打猎以贴补家用了,只是他也实在没有办法赚钱了。 毕竟以前唐正在时,他就会跟在唐正屁股后面当个小跟班。唐正也经常叫他弄些牛角等制弓材料回来,待得卖出之后总会分些与他,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一年也有個一千来钱。唐正出门打猎时,他也会跟在唐正后面帮忙拿些猎物,得些肉食皮毛,日子还算过得去。 但唐正一走半年,这些日子里李俊家顿时感觉有些拮据。 “呃……不制了,再过些时候我便准备去洛阳看看。” “洛阳?洛阳好啊…洛阳好啊……”李俊脸色一暗,喃喃自语时便背过身去低着头过去割起了麦子,斗大的汗水不停泄下。 “春季之时,我送给李布家中十条干肉作为束脩,想让他教我弟习文。到时虽不至于有元贞你的成就,但也不至于像我一样烂在地里。可他到了那里却总嫌这嫌那的,还跟李布之孙打了起来,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呃……元贞可否借我些钱,我好赔与李布……” 又是李布? 唐正听着李俊略带哽咽的话语,就知他遇到的难事便是这个了。 先前曾言,李布为李庄乡老,能识文断字,有良田千亩。又开有私学,在平舒也算一个小豪强了。李默与其孙争斗了起来,无论胜负都难逃赔钱一举。 这时,李俊之弟李玄提着饭、水从田埂跑来,听得其兄之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嫌这嫌那,是那李布确实不行嘛!以前我和唐伯父他们住一起的时候,那里还有一位蔡先生和他两位女儿。他们对我很好,还教了我一些字和道理,而且我问他们什么问题都能答出来。 “哪像那个李布啊!他说蔡先生教我的是错的,可我问他问题又说得不清不楚。他的孙子李保又骂我,最后我就和他打起来了。”解释完后,李玄又撅着嘴,将手中饭食递给李俊,“呐,大兄吃饭……” 你将蔡邕这位天下大儒和一个普通的乡里豪强做对比,你看谁行啊? 唐正无奈,但李玄也没错。当然了,就算李玄错了,他也是帮亲不帮理。 于是,唐正问道:“那你打赢了吗?” “没有……” “唉……输了也要赔钱……”唐正一叹,便问道,需得多少?” “一金。”李俊说完便觉有些过分,连忙补充道,“我与李布家中说好了,待我将麦收好后便将这两块田卖给他以抵六千钱。所以还差四千钱,你只借我四千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