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在无极之西南,二者相距仅百余里,以照夜玉狮子之脚程半天来往便绰绰有余。 唐正拜访完甄氏之后便往西南行去。到了真定,他才发现赵云在真定还是颇有名声。随便找一个真定人一问都知道城外有个赵家庄,村中有一位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却又颇具武力,曾以一己之力击退十数名贼人的翩翩美少年。 唐正方才踏进赵家庄,就感觉到有十几双眼睛看了过来,其防备如防贼的眼神看得唐正一阵不爽。 但他也明白这眼神的含义,故而没有深究。毕竟以现在社会的情况来讲,人口流动不大,往往都是相识之人住在一个村里,或者一個村里全是同姓。一旦来了外人自然会有所防范。他以前在平舒李庄时,看到有外人来村也会有所警觉。 过了片刻,有一队年轻人手持刀弓赶马来到,其为首者对唐正喝道:“喂!牵马者,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在下唐正唐元贞。常闻此间有一少年名为赵云赵子龙,其人极具勇武,故来拜访。” “来寻子龙之人?”即便听得唐正来意,但其人仍不见有所放松,道,“那你此行便要失望了。” “为何?” “因为子龙随一高士学艺去了,只每年春季祭祖之时才回来,你若早半年来或能见得到他。” “只春季祭祖之时才回乡?早知如此,我便该先托人带封信来,也不至于如此尴尬。”唐正遗憾摇头,那时他正护送蔡邕南下。拜访甄氏是顺路,但若要来真定就要绕几天路,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前来,没想到现在来此却见不到赵云。。 “不知子龙家在何地?我欲留封信予他。” 此人仍然警觉:“子龙家中只余其兄,我却不能带你前去。你若要留信与他,那便请你现在便写于简牍之上,我为其带去。” “伱等此举未免太过失礼!” 听得唐正此语,那人虽面带歉意,但仍不改其意,道:“子龙年前曾挑了一窝贼人,我怎知你不是寻仇之人?若被你知其家处害了其兄,我们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唐正闻言也不由得连连点头,道:“阁下所虑颇为周全,是我错怪你了。” 于是,唐正便只留下一片简牍与一金与他。 那人拿着黄金,脸色不忿:“只留简牍即可,为何予金与我?” “寄信昂贵,我来寻子龙自然不能让子龙承担此回信之费用。” 那人闻言一愣,哈哈一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又有心,好,我便为你转交与子龙家中。” 唐正笑道:“麻烦阁下了,还不知阁下名讳?” “夏侯兰!” “既无缘得见子龙,那我便先告辞了。” 唐正听得此名颇为惊异:夏侯兰?原来是他,明于法律的赵云同乡。既然见不到赵云,那便先行回乡吧。 “恕不远送了。” …… 唐正补上早该就去拜访的中山、常山二地后回到平舒李庄。还未进村就被一群熟识之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着唐正参与的战事细节以及千里之外的豫州之事。 其热情程度差就把唐正衣物给扒了下来。 唐正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回到家中,却见唐父在院中长吁短叹。 “阿翁因何叹息?” 唐父听得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立马转过头朝门口看去,果然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跨门而进,他惊喜道:“正儿回来了!” 屋里的唐母听闻也快步走出,满脸笑容地看着唐正,说道:“我儿又高了些,还胖了些。” 唐正闻言无奈一笑,他在颍川时是真的养膘,不止他,就连马都胖了一圈! “阿翁还未答复,因何叹息?” “唉……你进村时应当看见了,村里许多人都在收麦,只有我们家的麦子比起他们直接少了三成!我是因此叹息。” 唐正毫不在意,道:“家中不是还有五十金没用么?大不了买些粮回家,能花费多少?” “现在粮价涨了,而且是大涨!就连你赵伯父每月十六斛粮都发不满了,甚至还要拖欠。先前一石皮粮要五百多钱,现在直接要两千多钱!” “什么?这么贵!而且县寺也拖?” 唐正一惊,他记得颍川粮价仅仅两三百钱就能买一石皮粮,但怎么一到这里就直接涨了这么多! “他是吏,又不是官,该拖还得拖。听说是代郡北方诸县的秧苗被全鲜卑糟蹋了,现在没收成,还有隔壁上谷郡似乎也遭了灾。要不是县寺运来了不少粮食稳住了粮价,只怕一石两千钱都不止呢!” “这么严重!” 大厦将倾呐!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 唐正听着这代郡粮价猛涨,有心做事却不知从何做起。若从中原地区买粮过来赈灾,他这一千金也只是杯水车薪,而且还容易遭受杀身之祸;若买粮过来卖,若以高价卖出又不忍赚这国难财。 只有以平价卖出,保个本钱赚个吆喝才有可行性。但这么一来,他很容易就会成为本地豪族的免费打工仔。 因为本地豪族肯定是有粮又有钱,只是不肯放出来罢了。若他拉来大批粮食,必定会被本地豪族想办法吃下。 结果就是唐正亏钱又亏力,增加的只是本地豪族的粮食储备,民间但缺粮的本质依然没改变。 还得官府出面才行。不然即便是甄氏来此也要折戟沉沙! 唐父叹道:“是啊,毕竟缺粮,没有办法。” 现在的唐正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管好自己,便对唐父道:“家中粮食可够?” “家中自是够的,没有你在,我们两个能吃得了多少?”唐父调笑道。 毕竟唐正出去了半年之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