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骑劫胡营!” “今夜百骑劫胡营,明日功震天下英!” “成,则青史留名;败则葬身治水!” “诸位以为如何?” 唐正一脸郑重地对众人说道:“若守则只能守卫一村一乡,若攻或能救半个代郡!” 李奇等与唐正滞留南岸之卒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留在此地只是保卫平舒罢了,但没想到他们的屯长居然这么疯狂,居然敢主动出击,以区区百骑冲击数千鲜卑大营! 但唐正这一句“百骑劫胡营,功震天下英”确实是震惊到他们了,后一句“成,则青史留名;败则葬身治水”之话更是让他们遍体生寒。 但听着此话,李奇心都在躁动——那个年轻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又回来了! 李奇望向西边数十里外的鲜卑大营,眼神充斥着向往之色:“我等凡夫俗子能有几次名垂青史之机?不就是一条性命么?干了!” “屯长率我等三战三胜,想来这次也不例外——干了!” …… 唐正见众人发狠豪气顿起,道:“诸位放心,卢公品德高尚素有清名。此事若成则大功一件,若败,他亦会上奏洛阳,定会照顾我等家中老小!” 他取出一片锦衣,道:“诸位,请书己名!” “屯长,我不懂文,请屯长代写。” “好!” “我先来,代郡代县李奇,家中无人。” “方淳,代郡当城县西唐人,有一妻一子。” “赵格,渔阳狐奴县望石乡人,有父有子。” …… “徐荣,辽东,家中无人。” “唐正,代郡平舒李庄,有父母。” 唐正一一记下,共一百零八人。其中代郡之人就有六十七人,而且多半都是治水南岸之人。也就是说他们的家也在附近! 徐荣见唐正收起锦衣,道:“屯长,你有何策?且先说来商议一番?” “你怎知我有策?” “你是武夫不是莽夫。” “知我者徐荣也!” 唐正微笑:他甘兴霸能做之事,我唐正便做不得吗? 子时 一队残兵出现在南岸胡营大门,原本汉军在南岸所筑之营寨已被其所据。但檀石槐有八千人马,而汉军营寨按两千所建,自是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鲜卑大营一半多为新建,大门尚只用拒马拦截,且画虎不成反类犬,新建的营寨相比汉军可谓是漏洞百出。 这队残兵一脸疲惫之色,身上胡服有刀劈之迹,有些人甚至已经中箭。最严重者莫过于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位将领。 他身着铁甲伏在马背上,意识全无,只凭借着周围人的帮助才勉强没落下马来。 “搬开拒马!”一道沙哑的声音唤醒了营门内的鲜卑。 “什……什么人?” “是云将军重伤,要见可汗!” “什么?是云将军重伤?”里面的鲜卑闻言连忙伸出头去,只见一个身着铁甲之人伏在马背上,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此甲胄、龙马及马铠确实独属于是云谷之物。 营内鲜卑急忙搬开拒马放此残兵入营。 “是云将军这是……” “你什么身份?需要向你禀报?” 那守门鲜卑一噎,小心道:“可……可营中不得纵马……” “那你将是云将军抬至可汗面前,哼!我们尚且不敢动将军分毫,伱还敢让他下马?若加重了将军之伤势,你担得起?滚!” 呵走此人后,此队残兵立刻往营寨内部走去。此队残兵脱离此人视线之后,“是云谷”直起身来,看其面貌却是徐荣! 而这队残兵自然是唐正劫营之兵! 唐正心头暗喜:果然如此,是云谷身份颇高,他之消息绝不会随意外泄,不然只会造成军心浮动。 “呜~~” 一阵属于汉军的号角声响彻鲜卑大营! 本来白日之时被卢植多次骚扰又要结营扎寨,所以鲜卑众人不仅神经紧绷又疲惫不堪。熟睡之际又乍闻此号,当即满怀怒气鱼跃而起,当即提刀挎弓出帐。 “怎么回事?” “啊——” 有鲜卑刚出帐门便见迎面一刀劈来,当即惨叫一声便没了生息。 “有汉军入营!” “汉军?在何处?” “在这里!” 徐荣狞笑,而后一刀将其头颅斩下! 唐正又遣人叫喊:“汉军着我军衣物!小心身边之人!” 营中各处均有叫喊之声响起,照明用的火焰被弄熄不少又留有一盏,让他们能看见人却又看不清楚。而其目的只有一個——将他们弄得神经紧绷,让他们分不清敌我,让他们自相残杀! 营中某处,几十来名鲜卑持刀而立,面对周围也拿着刀对着自己的人不知如何是好。离得近的还能认得出来,可稍远一些便看不清楚。气氛在此地仿佛凝固了一般,谁也不敢先动手。 “哐当”一声,有离得近的刀剑相撞。但就这么一声普通的钢铁碰撞之声在此时却如同落入火药桶的火星一般直接将这里点燃! 许多心理承受能力不足之人受不了此等氛围,开始先手劈向一人! 鲜卑新建大营中部乱起来了,这里面的人在自相残杀! 而且这个氛围正从中心往四周漫延! 汉军的号角在营中响起之时,檀石槐猛然惊醒,喝问道:“可是汉军进攻?” “此号角声是从新营中传来,北岸尚无动静。” “新营?此号角声只怕会激起营啸!速将未及之地隔开,派兵镇压营啸之地!还有,注意北岸汉军动静,快!” 檀石槐见令兵出帐,他单手扶额,只觉疲惫异常。 “卢植之兵在北岸,南岸诸县城门紧闭,县卒不敢出城,此汉军号声何来?” 莫非此人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