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低着头思索半晌后,又抬头虚着眼望了眼这冬季里难有的艳阳,心中有一瞬灵光闪过,道:“现在何时?” “已过午时。” “午时?该吃饭了。” “吃……吃饭?”李奇一脸愕然之色。 “若不吃,饿!”唐正神秘一笑,道,“通知全军就地埋锅造饭,吃个七成饱即刻,下午有力活,介时别腹痛。” 李奇虽不解,但基于唐正才立之威信还是选择遵从:“是。” “唐屯已有对策?”徐荣与唐正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见唐正此行便知其有了主意,顿时好奇心起。 “天机不可泄露!” “嗨!屯长此举可不厚道!” 唐正虽有腹稿,但若无徐荣建议,他还是有着些许忐忑,于是便指了一个方向,笑道:“你看!” 徐荣循指望去,当即恍然大悟:“哦~~,果真是天机不可泄露!” “徐屯以为如何?” 唐正虽有此策,但不知实际上效果如何,还是要徐荣这位将才点头才行。 “可行,似乎也只有此法。” …… “是云将军,你看他们……” 怪呀……他们不应该快些赶路以摆脱我们么? “他们造饭,我们也吃!”是云谷疑惑不解,便道,“还有一队现在何处?” “他们往平舒去了,预计还两个时辰就回到此地。” …… 吃完午饭,粮队再度启程,鲜卑也如鬣狗一般跟上。 “李队!” “唐屯何事?” “通知粮队的唐君,往西南走,要快!” 李奇闻言更是不解,道:“可我们从东北方向来,怎么……” “放心,我已有策。” 或许是唐正的自信感染了李奇,他便不再多问。而唐智更不知其内情,唐正如何说,他便如何做。 又往西南走了一個半时辰,唐正看了看天色,忽然叫停粮队,大声道:“取弓拔刀!” 他在午时便提及下午有力活,所以众人乍闻此言毫不慌乱,纷纷取出刀弓,回身列队对准了后面的鲜卑。 “可鲜卑兵员未齐,未必肯打。” “避战?我便逼战!” 唐正朝中间的唐智喊道:“唐君,拿一百石粮过来!” “啊?” “拿过来!” 唐智不解其意,但在唐正的再三催促下赶了百石粮草过来,但唐正下一个命令却让其呆立当场。 “烧了它!将粮车作为拒马。” “啊,这可是粮食啊!” “烧!”唐正看着他语气坚定,“舍小保大!” “诶呀!” 唐智顿时明白唐正之意,他不舍地一拍大腿,点起火把,狠心将之点燃。 很快,小麦的香气随着火焰飘散四方。 “逼我与你作战?两百对五百?你的胆气是什么?” 是云谷咬着牙,眯着眼睛看向唐正,对其布置的粮车拒马丝毫不关心。闻到此香,心都在滴血,想起之前那一大片粮灰,心更加痛了。 就在是云谷思索之时,却又见唐智拉了五百石粮过来,将之点燃。 “此计是谁所出!如此毒辣!” 熊熊烈火照亮了是云谷咬牙切齿的脸庞,但很快他的脸就由痛恨变作惊骇——因为,他又见唐智拉来千石粮草! “住手!”是云谷目眦欲裂,大吼道,“鲜卑的儿郎们,杀过去,夺回我们的粮!” “哈哈哈……”唐正见鲜卑无法忍受他的烧粮之举,冲将过来,大喊道:“兄弟们,记住我的话!放箭!” 很快,鲜卑游骑伏着身子顶着箭雨就冲了过来,一些运气差的当即就被射死在马上。 “还击!” 但马背上的鲜卑刚瞄准了唐正等人就只觉得白光乍亮,眼睛一阵刺痛传来,目不能视物,更别说瞄准了。 “将军!我方逆光,不宜再战!”有鲜卑刚喊完就被射下马匹。 “唏律律~~” 又有马匹相撞,背上的鲜卑人被疾驰的骏马摔下,一头栽晕在了积雪之中! 因为不止人看不见东西,马也不能视物,人马皆盲的后果那就是人仰马翻!若是慢走也就罢了,一旦疾驰,哪怕只有一瞬间致盲都足以致命! “继续射,杀光他们!” 唐正眼见这五百余骑几乎全部都受到积雪反光的影响,目不能视物,这五百余鲜卑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但鲜卑倒了,唐正等人可不会心软,不用唐正号令,箭雨不停地落下,直到鲜卑众人尽皆栽倒在地! 血流成河! 用这个词形容鲜卑现在的惨状再合适不过。 不止人死得差不多,就连这数百上千的骏马活下来的也没几匹。 而唐正一方除了箭矢外几乎可以说毫发无损! “检查战场,勿要留下一个活口!检查完后即刻离开,莫贪财物!他们还有援兵!” “屯长,有人要逃!” 唐正循声望去,正是那位鲜卑首领,只见他翻身上马,即刻往回逃去! “我去追!” 想跑?跑得掉? “玉龙!” 他大喝一声,远处的照夜玉狮子立马奔驰而来,他飞身上马当即就向那人追去。 距离在点点拉进,唐正此时才瞧得清楚,那是个鲜卑老将,凭着他身上那副甲胄和马铠在刚才的箭雨中毫发无损! 在追逐片刻后,唐正才后知后觉——即便以照夜玉狮子的速度居然也没有很快追上此人! “铁甲马铠?而且这马居然也是匹不逊色于玉龙的龙驹!此人到底是谁?” “此人马快,看来活捉是捉不了了!” 唐正取下一张弓,将箭矢对准了那人后颈,咬着牙缓缓拉开。刚才他也发了不少箭矢,所以他现在只有一次机会! 呼吸渐渐平和,耳旁风声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