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战闻言,兴奋地赞叹道:“中郎将好计谋!如今我军已将高柳敌军打散,只余千余残兵往檀石槐处逃遁。如此一来,此战已结束了一半!” “但可惜……竖子误事,形势只怕要逆转了……” 卢植如丧考妣的样子让两人一惊。 “此……此话怎讲?” “植……问上谷要了七千石粮食,问涿郡要了一万余石粮食。但上谷之粮却在上谷入代郡之时遭劫,原本预定五日之内到达的涿郡之粮还未见丝毫踪迹,再晚一日,只怕治水士卒无粮自溃啊…… “治水……怕是守不住了……” “上谷太守、涿郡太守……待我回朝,我定要向陛下据实禀报此事!” 管战还未说话,一旁寡言少语的蹇硕就先开口了。 他现在只是灵帝身旁众多小黄门之一,算不上得宠,只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个名字罢了。现在能作为监军在幽州完全是运气好,当时被皇帝想起来了。 虽然幽州苦寒监军危险,但若此战胜,他作为监军自然有功,说不得皇帝一高兴赏他一个常侍,那他可算一步登天了!但现在眼见这大胜的希望被这两郡的废物太守给毁了,试问他怎能不怒? 卢植并未搭话,只冷着脸在脑海中暗自模拟着治水之战,但无论如何模拟,赢面都太小了! 唉……徐荣唐正,希望你们足够敏锐,能察觉治水的异常吧! 良久,他心中一叹,但很快又摇头:我在想什么?二人年轻,渔阳营骑兵且只二百余,再从长城南下至此便要四五日的功夫,如此能当何事? 治水北岸,鲜卑大营 檀石槐胡坐中军,沉着脸说道:“连攻两日,我军死伤千人,而汉军死伤仅五百。如此下去,要南下涿郡岂不要拼光我部?诸位有何策可克敌?” 一旁的冯鼎见诸将默不作声,说道:“禀可汗,我军尽皆骑兵不善攻坚。汉军眼盲,夜不能视物,如今我们能达到如此战况已是占了夜战的便宜。否则我军损失更大!” “伯相可有良策助我破敌?” “这几日来,我日思夜想,终有所得。” 檀石槐一喜,忙道:“快些说来!” “春季我们要回去放牧育雏,我们不占天时;汉军据河而守,我们不占地利;但我们却占人和!孟子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便以人和取胜。” “人和?如何用?” “我军尚有六千,而汉军只一千五百人,其中相差三倍!只需令我军分作四部人马,每部一千五百人。四部人马轮流进攻敌方营寨,则汉军必守之。如此循环往复,汉军不得闲,而我军却可以轮流休息,只需一两日汉军自败!” “疲兵之计……” “可汗英明!正是疲兵之计” “好!就用此策!” 就在檀石槐定下疲兵之计时,一阵急促的喊声却从门外传来。 “可汗!可汗!” “是云?”檀石槐听得喊声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脸色登时大变。 只见两个染血的鲜卑人狼狈地走了进来,正是是云谷、纥干摩。 檀石槐看着这两個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急道:“你们怎么会在这?让你们牵制的代郡主力呢?” 是云谷老泪横流,哭诉道:“是我无能!当日我遣那罗去高柳南方抢粮抢人以逼迫高柳与我野战。可没想到那汉军早有埋伏,我军还未动手就被汉军歼灭,那罗当场死在了乱军之中!后来高柳出兵与城外埋伏的汉军联合将我部全部打散!五千余人现在只剩两千余人逃到此地……” “汉军呢!” “汉军来得突然,我军应对不及,只消灭了他千余人就被打散。现在有五千汉军在追杀我部,只怕明日就到……” “什么!” 檀石槐硬生生忍下骂人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先带两人下去休息,将残兵重新编制。之后再按疲兵之计渡河。只要在追击的汉军到前渡过治水,我们就还有胜算……” 檀石槐看向高柳方向:卢植?你想与我打?那便打一场!凭我数年积累,今年不掠民资又有何妨?今年若我再大胜汉朝,北境诸部何人再敢起异心?届时,我便是我鲜卑的始皇帝! 鲜卑大营前,一千五百鲜卑骑兵已经排好了阵列,一名鲜卑将领立马于前,对着鲜卑众卒大声说道:“此战为佯攻,听我号令,说撤就撤,记得莫要恋战!” “是!” “出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鲜卑将领身先士卒,领着骑兵就往河对岸的汉军营寨冲去。 “儿郎们!随我杀过去!” 那鲜卑将领一马当先,很快就来到了河中央,他抬头看见箭塔上正准备吹响号角的汉军,残忍地笑了——而后将之一箭射杀! 汉军措手不及之下,鲜卑骑兵很快就到了南岸边。不过双方都没有就此松懈,这两日里,鲜卑经常打到这里,但只要坚寨在就能守住。 “攻城队可至?赶快撞门!” “到了!” 有一队步兵从一众骑兵中钻了出来,有十几人,每隔一人都有一方简易木盾用以抵挡箭矢,众人还抬着一根直径尺许宽的木柱,木柱一头被削尖用以破门! “攻城队破门,其余人动起来,射杀汉军!” “是!” “呜——” 就在鲜卑发力撞门之际,营寨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悠长的号角声。 鲜卑人听到之后心中不由得一紧,因为这是汉军集结的号声,有太多鲜卑人在此号声响起之后倒下。不仅仅是这场治水之战,更多的是汉胡边境上数十年甚至百年来的你来我往。 “踏踏踏……” 仅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