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军下令!” 卢植一脸肃穆,郑重道:“唐正徐荣听令!令你二人即日起前往上谷广阳之界,将渔阳营领至马城北部之长城隘口夺取此城。夺城之后,你二人便领渔阳骑兵南下助我。” “是!” …… “咻~咻~咻~” 并州雁门马邑外,一队年轻的骑士在雪中穿梭,随着队形变换间,一支支箭矢破开寒冷空气钉在远处的箭靶上。 “彩!” 随着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众人勒马而住,调转箭头指向来人。令人讶异的是,这队骑士勒马时机几乎在同一时刻,可见此队骑士之间的非凡默契。而这队骑士的为首者正是华易! 华易耳聪眼利,认出来人正是其父,道:“阿翁?你怎会来此?你不应该在训练士卒,思虑对策吗?” “非我不愿。但郡尉已至马邑,他接手了本县士卒与防务,暂且用不上我,所以才来看你。练得如何?” 华易闻言,回头看向雪中的二十二道年轻面容自信一笑,道:“儿与我马邑轻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未间断。儿有信心,在弓马刀剑、战场厮杀方面绝不逊色鲜卑精锐,只凭我二十三位马邑义士骑,能杀鲜卑百人而不损我方分毫!即便遇上鲜卑射雕者队伍也能与其周旋一二!” 华丰抚须赞道:“好!不愧马邑义骑,不愧为我马邑好男儿!你们接着练,伱随我来。” “是!”华易转头道,“丰昌,你领众人继续。” “好。” 待华易二人远离众人后,华丰犹豫了一下,道:“易儿,昨日你大父来信想要见你,所以你明日便前往冀州一趟吧!” 华易看着他的父亲,突然一笑,道:“阿翁,何必骗我?” “呃……”华丰脸色一暗,“你要是笨点多好啊!” “形势如此严峻么?” “唉……洛阳军令来得太晚了,郡兵调动不及,只有我马邑兵马可堪一用。但只我一部,怎敌十倍于我的鲜卑?”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唐正说的话,儿岂能不如一匹夫?”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个匹夫,罢了!此战,我父子二人共御外贼!”华丰脸色复杂,突然有些厌恶那个素未谋面的唐正了。 “可将辽弟送走,他虽聪颖勇武,但毕竟年幼。可先将辽弟送往冀州。” “只怕他也不肯走啊……” …… 冀州中山国无极县外的一处村落中,蔡琰坐在屋内,左手捧淡蓝丝绢,右手持针线。随着纤手抚动,一件男衣渐渐成型。 这时,唐母走进来,道:“昭姬,先将手中事放下,吃完饭再缝吧!” “伯母先吃,快收针了。” 唐母走近细细观摩,赞道:“这料子真细真漂亮,昭姬手更巧,只是此衣太薄,不宜在春冬之际穿。” “待我明日进县城再买一疋()锦,锦厚,保暖。我再用锦为他缝一件内衬就可以了。” “辛苦昭姬了。但在冀州人生地不熟的,昭姬生得又如此美丽,明日就由我进城吧!” “嗯,便依伯母。除了锦外,再买些各色丝线,最好是蚕丝。” “要丝线作什么?” “只此外衣太过单调,我准备再用蚕丝在上面绣些云纹图案,再做一只冠。” “若正儿知道昭姬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定然感动不已。” 蔡琰听得唐正的名字,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待为他缝完冠服,我再为伯父母缝一件衣服。” “昭姬不必管我们。我们劳作半生,手糙,穿这些锦衣很快就会弄坏它。” 蔡琰不答话,放下衣物说道:“好了,先去吃饭吧!” 长城线外 正所谓人一上万无边无沿,在代郡长城线外百里外,一片由无数骑兵组成的黑色原野出现在了这茫茫雪原上。 檀石槐策马立于大军前,任由大雪扑面仍不改其冷峻面容。 “鲜卑的儿郎们,大雪已至,自此南下!” “南下!南下!南下!” 万余鲜卑骑兵兴奋的呐喊声响彻大漠,自檀石槐决定休养生息后,他们已有三年未曾如此大规模南下了。 三年了,憋了三年的欲望将在彻底今年爆发! “出发!” 随着檀石槐一声令下,漫漫黑色洪流朝南方涌去。 长城线外,近两千胡骑静立夜中,只有几匹马在躁动——毫无疑问,这正是檀石槐的先锋队伍。 一名鲜卑大汉策马立于军前,静静地看着两三里外的长城隘口。 “什么时候了?” “亥时,还有一刻钟就入子时。” “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十二月在迫近。兴奋与紧张之情充斥着那大汉心头。 突然,两三里外的长城上有火光闪动! “来了。” “报——城门已开!” 在得到令兵的确切消息后,那大汉大笑一声,喊道:“儿郎们!南下夺城!” 鲜卑游骑,来去如风,三里之地,顷刻便至! 待此军奔至长城时,原本驻守长城的数十汉军早已魂归苍天,取而代之的是那上百鲜卑! “汉军营在何地?” “由此往西二十里就是,大人且随我来!” “依原计划,二百人接手长城,其余男儿随我奔袭汉军营!” 随着此人一声令下,就有一队胡骑下马,持刀握弓上了城墙,警戒四周;另有一十人小队出了城门往北奔去,想来应是向檀石槐报信去了。 “走!” 千余胡骑随着境内叛族之人向西袭去,很快就到了一处汉军大营前。 此营占地有数十亩,四周均修有木质高墙,营门宽有十丈,厚且硬,门前甚至有数座箭塔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