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正翻身上马,道,“那此地之事就交给二位了,记得一定要慎重!还有那射雕者,找几个县卒将他救出去罢,一定要记得让他知道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为求财而已。莫要让其察觉到异常,也让檀石槐安心。” “好。但现在子时已过,何不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 “不用了,时间太紧了。我现在出发,到时正好能赶上开城门。而且那人年迈,骑不得快马,若乘马车来此也须得一日夜的时间。” “如此说来,我们便有两日做准备,保证在其到来之时便立马盗出书来!” “此事事关边郡无数生灵,就有劳二位了。”唐正告别二人后,立马打马朝南方奔去。 徐荣看着渐渐远去远去的淡淡微光,叹道:“正弟确实心细,但……” “徐兄所叹何事?” “不在其位却谋其政,真是……可笑!”徐荣嗤笑一声,但却是心怀敬佩。 华易微笑:“这不正是我等敬佩他,并与他一起行事的理由么?” 这便是古今之别了,此时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唐正可以受到别人钦佩;但再等千百年后,如此之人多半会遭到别人耻笑。 “好,我等可再找那两人问问此部族内部格局,也好做些准备。” …… “喂,醒醒!” 陌生的声音在拓跋羽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疼痛感,昏沉的世界在其眼前闪烁,过了好一阵方才恢复。 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四个陌生人突然警觉了起来,伸手往后抓去却抓了个空,他环顾四周雪地才发现他的刀、弓全被拿走,甚至连身上的衣物不知是谁的了。他只得问眼前似乎无害的四人:“你们是谁?” “我等乃马城县卒,有人报案说此地发生命案。我等匆匆赶来时就发现你被绑缚于马上,身上衣物都被扒光,有几人见到我等到来便骑马跑了。你这是……遭土匪劫了?” 拓跋羽紧了紧身子,低垂着的头颅面色凝重,眼中又浮现出些许慌乱:“应该是土匪吧!嗯……就剩我一人么?” “并不是,还有四具尸体已经被收敛至县寺内,是你之友?可要去认领?” 四具尸体?死了就好,只是县寺…… 拓跋羽摇头否认:“非我之友,只是我遭劫之时,他们也在附近,便有此一问。嗯……此时可离去否?” “若不报官立案自是可以。只是此衣……” 该死的唐正、华易!该死的汉人!如此不要脸皮,竟杀人夺金,等到下月,我必杀你! 拓跋羽面色难看,道:“此时天冷,还须此衣御寒,但我尚有财物置于互市中,几位可随我来,以报四位救命之恩!” 四位县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边拿钱,可行。 …… 桑乾县,蔡邕宅中 四十有余的蔡邕遭遇到了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大的难题,即便是昔日在东观著书之时也未逢今日之困境。——究其根源便是唐正离去之时所予用作消遣之三卷闲书。 他虽是修经典的大儒,但在算术上也算有点造诣,但当他两個女儿抱着竹简来询问他时,他便彻底懵了。 因为其中所述之算术颇为深奥且闻所未闻,远超现在所流行的九章算术。近月以来,他一心扑到了这三卷闲书上,但所获者也不过十之一二。 他非是不能理解,而是此书无头无尾,所用之数字、符号均未见过,而且还缺了许多内容,他也就是通过些许隶书描述才认出此乃算术之道。也就是说他每遇到一个符号都要猜测、验证此符号所代表的意义。这个过程何止痛苦二字可以描述?从遍布正堂地上的无数竹简就可见端倪。 “唐正此子,真是会折磨人!用了如此多的自创符号也不写本注书以作解释!”蔡邕单手扶额,一脸无奈。 “咚咚咚…” “蔡公在否?” 让蔡邕魂牵梦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蔡邕听闻此声一脸狠色,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喃喃道:“此子终于回来了!” “蔡公,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担忧追兵一事,所以未曾睡好?”唐正进门便看见蔡邕一脸疲惫,双眼布满血丝,也不由得有些担忧。 “无事,贤侄之事已经办好?”蔡邕将唐正引进正堂,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狰狞。 “尚未完成。还有一事非得蔡公相助不可。” 蔡邕见唐正一脸郑重,便将对他的质问之语放在后面,说道:“何事须我相助?” “我知蔡公精研书法,不知蔡公可能模仿他人字迹,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以假乱真?自是可以的。” 蔡邕虽被算术折磨得不成样子,但论起书法,他可排进当世前三甲! 唐正闻之则喜,道:“如此,边郡万千生灵便系于蔡公一人之手!” “此话怎讲?”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蔡公先收拾行囊,随我北上。我先去买一架马车,在路上与蔡公一一言明。” 蔡邕看着急匆匆出门的唐正,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出于对救命恩人的信任及报答还是对屋内之人说道:“贞姬、昭姬,收拾行囊,随他北上。” “好!” 片刻之后,唐正驾着一辆二马马车来到蔡邕门前,将三人迎入车内驶出桑乾后,蔡邕才问道:“现四下无人,贤侄可否言明其中缘由?” “此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哈……”唐正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月前,正遇到一北方来客,他说今年冬季可能会有鲜卑寇边。正不敢怠慢此事,便只身北上马城,想去探明此事,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