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名扬天下的蔡伯喈先生?” 唐正回神看着蔡邕,心中惊叹,本想着最多和某个县令搭上关系,但没想到直接搭上在蔡伯喈这样的海内大儒身上! 蔡邕蔡伯喈,这人在两千年后可能没什么名气,但在这大汉朝,哪个士子不认识蔡伯喈? “只是虚名而已。” 唐正朝其作揖道:“后学末进唐正见过蔡公。” “小君子不必拘礼,小君子可有字?” 唐正听得蔡邕的问题也明白他的顾虑。因为在这个时代,直呼别人的名就等于直接骂他娘,是一种极大的侮辱,所以称呼别人的时候一般称字。 若是自称的话就要用名,以示谦逊。 “尚未加冠,未有。” “贤侄年不及弱冠竟有如此武艺!” “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正不善经典,偏爱舞刀弄枪,武艺自然要好上一些。” 蔡邕琢磨了一下,赞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贤侄谦虚了。” 唐正微笑受之,问道:“蔡公此去何处?怎的只带两名侍卫?” “此事说来话长,前些时日陛下赦免于我,准我归家。临行前五原太守王智设宴送我。此宴非好宴,我在宴中开罪了他。王智乃中常侍王甫之弟,得罪了他只怕难以幸免,便轻装简行远避他郡。却不曾想在此遇难,幸得贤侄搭救。” 唐正连忙扶起蔡邕,道:“蔡公勿要折煞小子。” “只是现在蔡公护卫已亡,而且山高路远,多有盗贼虎狼拦路。不知蔡公作何打算?” “这……”蔡邕回头看了看马车,若没有他的两個女儿在此,只身上路有又何妨? “前方不远便是桑乾县,我在县中找几个护卫互送我前往泰山就是。” “此事不妥,蔡公乃天下士子之望,怎能将自身安危系于品性未知的市井护卫?” “而且二位淑女生得如此美丽,若让品行不佳之人瞧见,岂不是遗祸自身?” 蔡邕深以为然:“贤侄有何建议?” “只可惜正有要事缠身,无法长护蔡公左右。不然,正愿护蔡公避此横祸。” 唐正一脸可惜。若以利益来看,此时他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用管什么鲜卑入侵了,护送蔡邕避难他郡就是。 如此便可博一个不畏阉宦的名声。 这名声有什么用?这东西用处可大了! 在大汉朝,名望是当官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必要条件,然后是什么相貌、家世等。 若是现在跟着蔡邕混,凭着救命恩人的身份和不畏强权的名声,只需蔡邕一封书信就让唐正一步登天! 但弃鲜卑之事不管,置幽州生灵于不顾,唐正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两相权衡之下,唐正还是选择了后者。 蔡邕闻言心中一奇,他也清楚自己在士子中的地位非常,哪怕他虎落平阳也不影响他在士林中的影响力。也不禁好奇唐正口中的要事,但他修养甚好,唐正不说便不主动发问。 “无妨,我让她们作男子打扮再上路便是。” 唐正沉吟半晌,道:“嗯……若蔡公信得过正,蔡公可在正家中暂且避祸,待正办完事回来再护送蔡公上路如何?” “此事不妥,贤侄光明磊落,我自是信得过的。但若我避难贤侄家中,岂不是给贤侄一家带来灾祸?” “那蔡公可在前方桑乾县暂且躲避?嗯…不妥不妥……正之前抓到一贼,他说近日有一得罪了的大官路过。这些贼人都能提前得知消息,显然是有人知道你们的行踪,避祸桑乾实不智也!” 唐正至此才知帮手的好处,若他有一些帮手的话,何必如此难以抉择? 蔡邕见唐正眉心紧锁,心中感动:“贤侄不必揪心,就如我先前所说。让她们作男子打扮,就此远走便是吧。” “嗯……” “正有一法应该可行,只是要委屈蔡公和两位淑女了。” “是何方法?” “故布迷阵,逃出生天!” “此话何解?” “首先便是将我摘出去,不能让人知道有人在帮助蔡公。其次蔡公与两位淑女换下衣物与我,徒步前往桑乾。然后由我驾车继续往前走去,前方有河名为治水,我到河边时会将车推下河去。之后再在河边用三位的衣物伪造出你们已经沿大河边逃亡的些许痕迹。如此一来,追兵定然被引往他处。但实际上蔡公早已躲在了桑乾县。” 车内,那两个女子正撩起门帘偷偷地看着唐正。贞姬道:“妹妹,此人好生聪慧,而且高大俊美,可做妹妹郎君。” 昭姬白她了一眼说道:“姐姐莫要玩笑!” “我可没有玩笑。”贞姬学着唐正的口气说道,“ 对面的山贼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五十步内,我的箭百发百中!” “自他说出这句话开始,你就一直在看他,还说没看上他?” 蔡昭姬娇嗔道:“阿~姊!” “你若喜欢告诉阿翁便是。刚才他看见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定不会拒绝。” “伱也在那儿,他也见到你了,怎不是见你眼睛直了?” “贞姬哪有昭姬美丽?而且我已有婚约,那羊氏子颇得我意,倒是你,还在让阿翁操心。” 昭姬闻言,羞得脖子都红了,转过头不看蔡贞姬,嘴角却勾起一抹迷人微笑。 蔡邕闻言一喜:“此法甚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贤侄已得兵法三昧啊!” “蔡公过誉了,只有一点要特别注意,就是你们三人一定不要漏出踪迹!” 唐正说完,便将周围干净衣物扒下,递给蔡邕。然后将周围的死尸扔到一旁的密林深处,埋在那层厚厚的秋叶之下,只留下八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