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箭!” 唐正接过箭囊,将这几支箭简单检查了一下,共有二十支。更让其讶异的是这些箭矢每一支的重量、质量都一般无二:精铁的箭簇,桦树的箭杆,规整的鹰羽——而且这种重量的箭矢很适合三石弓用。 唐正心里直呼土豪:“好家伙,只怕这一支箭顶我那一把箭!二十支箭都能顶我那张弓了!” 没见过世面的唐正已经往高了估价了,但可怜的他绝想不到这一囊箭竟要一金之数! 唐正收拾好心情,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箭靶。 “西北风,风力较大,箭矢的偏离较大……” 唐正心中计算着风力的影响,箭矢对准了箭靶的西北角,而且还随着风力的变化而点点偏移。 他陡然拉弓射箭,离弦之箭倏地钻透了箭靶,只在靶上留下了一个大孔。。 “大概七环的位置,这箭的稳定性要比我预料的好得多。” 甄公心中暗自点头:“嗯……好箭法,好力气。” “此人的箭法竟然如此惊艳?第一次用我的箭又在如此大风环境下射五十步靶竟然没有脱靶?” “依此人的射术,五十步靶只怕是毫无压力。” 站立一旁的黑衣男子见状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像他这样的射术好手可是相当明白这一箭的分量:一箭穿靶的力气,面对全新箭矢的适应力,大风天依然能上靶的偏移计算等等。 这些无一不昭示着他精湛的射术! 唐正转头对着正抚须点头的甄公问道:“箭矢穿靶而过,可算中靶?” 甄公闻言一愣,道:“自然是算的。” “那从靶上孔洞中穿过可算?” “也算。” 甄公有些不明就里,这年轻人的脑回路怎么这般清奇? “那就好!” 唐正得了答案,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箭靶上,连发九箭。 那黑衣男子眼见集中靶心附近上的九支黑箭心道:“果然,五十步靶对其而言毫无压力。” “好射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甄公过誉了,小子能有此射术全赖此宝弓!” 面对甄公的夸奖唐正不悲不喜,因为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这射术已经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只是将这囊箭还给那黑衣人的时候心中倒是念念不舍。 甄公不可置否:“敢问小君子姓名?” “小子姓唐,单名一个正字。” “可有冠字?” “尚未及冠。” “代郡人氏?” “正是。” “家中还有何人?” “家中尚有老父母二人。” …… 面对甄公查户口似的询问,唐正一一回答,但越答越感觉不对劲。 “我不是来卖弓的吗?怎么反倒像是来卖身的了?” 唐正随甄公回到帐中重新坐定,问道:“甄公,这雕血可还入得甄公的眼?” 甄公握着雕血,目光却在唐正身上流连,“这雕血外观不俗,内有灵性,且有超凡之箭术,我甚爱之!” 唐正眼皮一跳,心想:“这说的是我还是弓啊?应该是弓……吧?” “正欲作价几何?” 唐正有些拿不准他的心理价位,便竖起食指道:“只需这个数,这张弓便让给甄公了。” 末了还补了一句“只是这张弓,不带其他。” “十…嗯……百金?不算贵。” 唐正听得他原本想说十金,却突然转为百金之数,这价涨的让唐正有些心惊,更让他害怕!其中反倒没有一丝欣喜。 甄公啊,我说的只卖弓不带其他,您到底听进去没有啊? 汉朝时期,一斤黄金可以换取一万钱,这还是只是官方定价。民间换取的话一般而言会上涨一至两成,那就是一金换取一万一千至一万二千钱。 而且近年战乱频发,什么蝗灾、洪灾、干旱都没间断过,五铢钱的铸造发行量加大,现在的一金能换取一万七八千钱,成色足的话两万也不是不可能。 无论他说的是黄金还是合算后的钱,百金之数放在灵帝卖官鬻爵时期可以在一些偏远地区买一個打折的小县官了。 唐正长到这般岁数,家中三人花费的钱粮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超不过这个数,甚至细细算来只有其一半! 总之,百金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一个唐家往上数十八代,锄头挖冒烟了都存不下来的数目! 唐正绝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商队的管事会花这么大一笔钱来买这么一张弓,因为这绝对是亏的。 难道是因为那个故事? 这种说法唐正自己都不相信。 既然他买的不是弓,那就只有人了。 再看唐正其人,身高八尺三寸,体型壮硕匀称,剑眉星目,极富少年意气,肤色古铜添三分男子气概。 难道眼前这面如冠玉的甄公竟好龙阳? 唐正纠结了一下,还是咬咬牙,道:“感谢甄公厚爱,百金之数……小子实不敢受之。” “因何不敢?” 甄公闻言不免有些好奇。 因为据唐正所言,他家中并无余财。家中老父母还没有疋新布制衣,过冬的御寒衣物、肉食以及柴火等都要靠唐正去深山老林狩猎获得。这不仅危险,而且很容易一无所获。 这么一大笔钱,可以让唐家一跃成为此地的富户。 而唐正却拒绝了。 “因为此弓虽价值不菲,却不值百金之数。十金才是它该有的价格。” 甄公眉头一竖:“你难道不知自己降价乃谈价大忌?只怕你这一降价连两千钱都卖不出!” “卖不出便卖不出吧,即便要小子进山猎兽,也不愿意坑害了甄公。” 唐正这话说得极为违心,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