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哥儿,你看好多人啊!” “是啊,好多人。” 唐正六人来到行商所在,却见这片原本光秃秃的草原被围了起来。一日之内,一片片马厩拔地而起,一匹匹颜色各异的骏马被拴在厩中。 在这大片的马厩外,被一群闻讯而来的小贩所占据。 还有更多人赶着车载满了草料之类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往此处汇聚。 李俊、李默和李玄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四处观望。 “这里地处偏远,以往都要好几年才会有行商路过此地,规模不小。可即便如此,以前那么些商人的阵仗加起来也没有这家大。”唐正感叹道。 “这些马都是来自北方鲜卑的骏马,每一匹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侄儿你可去看看,开开眼界,未时初回此处可好?” “好!” 唐正看得出赵符和唐父有话要说,于是便拉着三个小伙伴去闲逛了。 “奇,你有個好儿子啊!” 赵符见唐正几人渐渐没入人流,拍了拍唐父的肩膀道。 “只恨我无能,不能为其寻得名师,不然以我儿天资,怎么又只能在射之一道上有所成就?” 赵符问道:“侄儿今年十八?” “十七,他是延熹六年十二月廿三生人,再有三月余就十七了。”(古代年龄一般算虚岁) “那还年轻,不如让他外出游学一番如何?我常听我上吏言,豫州颍川人杰地灵,即便是在乡野之中也有大贤隐居。以侄儿的天资,若能寻得名师修得武略,对其未来有着莫大的好处!” “颍川?”唐父面露难色,“是个好地方,但此去豫州何止千里?胯下无马力以代步,路上又有盗贼虎狼拦路,我怕……” “以侄儿的武艺,何惧盗贼虎狼?” “你别忘了,他快十七了。再过两年,朝廷就要征其为戍卒,只怕就在这代郡为兵,到时他将直面更凶残的鲜卑!” “唉…今夜回去,我问问他自己的意见吧!” 赵符摸了摸胡须:“至于这马嘛……奇,你家中还有多少余钱?” “家中仅余百二十钱罢了,算上这些皮毛不过几百钱,怎么?” “身处边郡,岂能不会马?你心里也清楚,边军中的材官和骑士的地位相差甚远,何不趁这一两年时间为其置办马匹,学习骑术?” “我又何尝不想?但奈何囊中羞涩,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家中尚有一金可用,伱若要,我明日便去取来。” “一金?”唐父摇了摇头,说道,“我虽不懂马,但之前在军中也见过屯长之马。他爱惜其马如爱其妻,他曾对我说他耗费五金方才置得此马,可即便如此,他的马远不如这里的马雄壮高大。只怕这里的每一匹马都少不得十金!一金能当什么用?” “嗯,这里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自然不是我等庶民能够奢望的。但若只是为侄儿训练骑术,作代步之用的话,一金便足够在县城马市上挑选一二了。” “嗯……此事便要靠兄了!”唐父沉吟了一下,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我兄弟何至于此?若非昔日你在战场上救我一命,只怕现在的我已成白骨。” …… 另一面,唐正领着三人走在由一群小贩所围成的市集上,摊上那些新鲜东西让几个没出过门的青年眼花缭乱。 其中还算好点的就是李默了,三家之中,李默家境最好,家中有良田数十亩,算得上富农之家,还算见过不少市面。 他见唐正心不在焉眉头紧锁,便问道:“正哥儿,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想要将这几张弓卖了,但……” 话未说完,唐正便看了眼周围的小贩,摇摇头不再言语。 周围都是小贩,虽有贩卖刀剑弓矢之类的商贩,但毕竟不成气候。若唐正将弓卖给他们,虽然会收,但绝卖不出价格。甚至还会被其压价,届时,可能一张弓连市场价都卖不出。 李默似乎猜到了唐正的忧虑,笑道:“正哥儿可是嫌弃他们出不起价?” “嗯。” “那何不去寻此间主人?他们拥有这骏马数百匹,想来是不缺钱的。” “我正有此意。” 唐正口中应是,但心中却有一番计较:但若是想要将弓高价卖出,却要好好措辞一番。 他们逛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决定只拿着一张最好的红色的弓独自去寻此间主人。 很快,他便找到身着统一服装,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正围在一起聊天的三个人。 “诶…终于回来了,这一趟不容易啊!” “虽说不容易,但主家向来大方,每次行商都少不了赏钱。我估摸着这次的酬劳连赏钱一起算的话估计得有一金之数!” “一金!有那么多吗?” “以往年的酬劳算的话,应该差不多。毕竟我们远走外域已有半年,半年薪酬加上赏金只会有多无少。” “若真有一金那么多,算上家中耕种的几亩薄田,今年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何止呢!你还能给你妻子扯一疋麻布置办身新衣,再买些牛肉羊肉回去过个好年。” “嗨!似我等这种下贱人哪里配吃什么牛肉羊肉啊,能买些豚肉回去吃就算不错了。” “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又何必自贱?” 正在闲聊三个商队脚夫忽然听见一道年轻陌生的声音,转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壮硕的人影站立一旁,身后背着一张红弓。 三人见其嘴角的绒毛便知他年纪不大。 年轻人真是太年轻了。 三人心中虽这么想,但仍说道:“话虽如此,但又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