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施主只要给我十钱,我便带施主到大雁塔上。”
反正是闲逛,薛白遂递了十个铜钱过去,由这小沙弥领着登上大雁塔。
“哎,那里有薛状元的题诗,还有抄本,施主可要买一份?”
“这就不必了,法师是赚些零花钱?”
小沙弥偷偷往四下一看,道:“我攒钱去丰味楼吃炒菜呢,味道最是正宗。”
大雁塔越往上登越陡,从最高处的窗子往外看,甚至能远远看到皇城的城墙,确可谓把半个长安都尽收于眼底。
薛白先上去看了看长安,打算到第四层看公孙大娘舞剑,在台阶上看到小沙弥已又领了几个年轻书生来,看来今日收入不错。
人,薛白早见怪不怪了,他蛮愿意与张继一起喝一杯,今日对方却有朋友在,他遂退回第五层。
其中有一个薛白还认识,是写“月落乌啼霜满天”的张继……大唐在哪里都能遇到诗大雁塔视野虽好,可惜远了些,先看公娘大娘舞了一曲《西河剑器》,之后看她
的弟子李十二娘舞了一曲《剑器浑脱》。
她们穿的是戎装,束发,身姿飒爽潇洒,手持单剑,剑柄佩穗,刚柔相济。舞姿如长虹游龙,气魄浩壮,尽彰大唐之气魄。
往后数百年,只怕没有女子能再如此一舞剑器动四方。
看着这些,薛白不由在想,他对长安城的感情未必不如当世这些人们,其实他对长安城还更多了一份珍视。
“薛郎,出事了!
是夜,才牵着马回到升平坊,离杜宅还隔着百步远,全瑞已匆匆跑来,该是一直就在这守着。
“不要着急,全叔慢慢说。”
“五郎在皇城被南衙巡卫扣押,现在还在金吾狱。
“他做什么了?
“出门前什么都没说,老奴听说他带着一些没资格借阅书籍的学子到东馆去上书。”
薛白听了便放心下来,安抚了全瑞,当先往书房走去。
书房外,卢丰娘正在哭闹,好在不算惊慌;薛运娘这是婚后初次见丈夫被捉,是真的担心,泪珠子不停往下掉。
阿兄,誊郎他......
“没事的。
薛白摇摇手,带着她们进了书房,只见杜有邻坐在那捧着书卷,也不知看没看。
“伯父放心便是,我昨日已与哥奴打过招呼了,保证他有惊无险。”
“老夫就没担心过。
杜有邻摆出一家之主的气势,瞪了卢丰娘一眼,挥手让她带着儿媳出去,别在这聒噪了。接着,他唤薛白坐下说话。
“你若要离京,尤其是离开关中,务必要与李林甫先通过气,免得他趁机对付你。
到时国舅与虢国夫人回护不及。
“伯父所言甚是。”薛白道,“要试探哥奴是否支持我到东都为官,从他肯不肯给伯父迁官便能知晓。”
杜有邻没能控制好表情,眉毛一挑,问道:“你是说?”
薛白点了点头。
杜有邻不由笑道:“这真是...老夫原本还想谋一个清闲的馆职,岂能做得了这种实权差事?”
水陆转运副使绝对是肥差,哪怕不打算贪墨,能得这肥差,代表的也是不一样的前途…….
次日,李林甫又是只睡了两个时辰。
他明知自己该多睡一会,偏脑子里装的事太多,一点风吹草动惊醒过来便再也睡不着。
议事的间隙,有幕僚上前禀道:“右相,出了一桩小事……那些学子闹到后来,左相只好出面安抚,金吾卫将带头的几个押在南衙。”
“杜誉?
李林甫还是初次念叨着这个名字,因他从未将这小子放在眼里过,此时回想起来,甚至已记不清当初那个在薛白身边唯唯喏喏的小子长什么样子了。
“去将他带来,本相有话问他。
“右相?这……当不至于吧?既无官职也无才智,他岂配得右相召见。”
“带来吧。”李林甫叹道:“偶尔见见这种小人物无妨。
遂有幕僚去金吾狱提人,过了小半个时辰,领着杜五郎回了右相府。
李林甫已处置了好几份计账的公文,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处置这桩小事。
他不担心杜五郎会刺杀他,未命人设置屏风,眼看着杜五郎缩头缩脑地进来,本就不大的眼还半眯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见….见过右相。
杜五郎私下里“哥奴”喊得欢,真到了右相府还是很害怕,控制不住地,腿肚子都在抖。
当时他全家差点成了杖下冤魂、发配岭南,可就是这位宰相的手笔。
李林甫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淡淡道:“一点精神也没有,在金吾狱睡得不子怀用威广的白儿扫视了他一眼,灰灰但.
好?可是想家了?
“是,是,睡得没有很好,我……我戌时才睡下,天亮不多久,不多久就……就被押出来了。”
“还困!”李林甫想到自己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不由叱喝道,“你能做成何事?!”
“我...
杜五郎惭愧地低下了头,想擦一擦鼻涕,却又不敢。
李林甫不屑与这种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