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去,可依依不舍地回了好几次头。
直到另外三人都离开了,他不由转了回去,向达奚盈盈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在学着当官。”
“啊?”
“打探民间消息的暗探,以前都是二娘随心所欲地安排,以后不同了,有了官身。”达奚盈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总之,尽力做些官样文章。”
“你替代我二姐做事了?”
“算是吧。”
“杨娘子真死了?我二姐派人杀的?”
达奚盈盈沉默了一会,还是答道:“就我目前查到的线索,确实是。”
杜五郎道:“不会的,我二姐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这样的人吗?”
杜五郎挠了挠头,仔细一想,其实以杜妗的性格与野心,确实做得出这样的事,尤其是她与杨玉环从来就没多少交情。
可他终究还是得为杜妗说句话。
“二姐不可能忤逆陛下的。”
“争风吃醋,女人间常有的事。”达奚盈盈道:“你们男人只知妻妾成群的好,不懂女人忍受的苦。”
杜五郎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没想到这话却是风流成性的达奚盈盈对他说。
“我二姐人呢?”
“暂时幽禁在宫中吧。”
“陛下要如何处置她?”
“那我就不知道了。”达奚盈盈道,“我也很累。”
杜五郎问道:“当然累,可二姐那摊子事,你能做得下来吗?”
“我只管皇城司,也就是情报这块。”达奚盈盈道,“丰汇行则与国库合并了,由你大姐以及朝廷委派的官员接手。”
“大姐?”杜五郎道:“那陛下并没有迁怒杜家了?”
“嗯,让你来,也就是例行问话。”
杜五郎又问了几句。
忽然,他隐约想过来,好像把丰汇行归为朝廷一事,很早之前薛白就提到过,当时杜妗是极力反对的。
“都司,人都拿了。”
门外忽然有人说话,杜五郎转头看去,只见来的是施仲。
施仲以前是达奚盈盈的管事,如今却穿着一身漂亮的武袍,腰系了玉带,通过玉带能看出他的品阶与四品下的官员相当。
“带五郎出去吧,一个个审。”
“喏!”
杜五郎被施仲带出去,很快便惊讶地瞪大了眼。
他看到外面一个个穿着锦绣之人被绑成串,沿着皇城大街往这边押来。
于是,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皇城司,喃喃道:“这么小的衙门,装得下这么多人吗?”
前方有喊冤的呼声传来。
“冤枉啊,李泌造反与我们有何相干?”
“真不关我的事啊……”
杜五郎仔细看了一眼,认出了其中竟然还有楚王李俅。
然后他发现,被押过来的大部分都是李唐宗室。
他不由又回头看了看皇城司,这次总算意识到达奚盈盈如今掌握的权力。
由此推想,他才知杜妗原来有多大的权力……
回了杜宅,杜五郎坐在大厅,喝了口水压惊,接着就愣愣出神。
还没清静多久,杜有邻就到了,因为心急,开口就骂。
“逆子,还不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爷啊,孩儿在想,现在出事未必是坏事,我们激流勇退吧?”
“又说要退,你怎么这么窝囊?”杜有邻道,“是不是有人冤枉二娘,她与陛下多……”
杜五郎喃喃道:“杨娘子死了,阿爷觉得是二姐还是李泌杀的?”
杜有邻抚须半晌,还是说了心里话。
“李长源为人方正,若非万不得已,不会动用行刺的手段。可二姐真敢做这等事?”
不用杜五郎回答,杜有邻也知自己那个二女儿一向胆大。
他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的宰相之位大概率要不保,叹息了一声,愀然不乐,自去书房写辞呈了。
杜五郎继续坐了一会,薛运娘却是过来,道:“郎君,有人想见你。”
“谁?”
“是博平长公主。”薛运娘小声道。
她们是在往东都的路结识的,之后一直有所来往。
“唉,这种时候,我最好是不要见她的。”
杜五郎其实知道明哲保身,可终究是为人心软,最后还是答应了见李伊娘。
“臣见过长公主……”
“五郎万莫多礼,今日是我有事想请托五郎。”
李伊娘是在掖庭长大的,行事没有什么客套,开门见山便说起来。
“其实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是,李先生牵扯到了刺杀杨娘子一事,顺带着查到了阿菟的身。”
“和政郡主?”
“嗯,自从忠王父子身死,阿菟表面一直没显出仇恨来。我也是这次才知她在私下里反对陛下,前些时日,她去见了李先生。皇城司一查,查到她当年曾去见过仆固怀恩,借由仆固怀恩之女与回纥有所联络……”
“这么大的事?!”
杜五郎吃了一惊。
他也见过李月菟几次,印象里是个善良文静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