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擅长为先锋进行突袭,曾有单挑史思明麾下大将,得胜掩杀的壮举。
郭曦还在看沙盘,没想到白孝德反应这么快,连忙抢着道:“臣所带都是精锐骑兵,正可为陛下破敌!”
他浑然忘了他副将让他推诿上阵,保存实力的话,反而是争着抢着要往最危险的地方去,要立最大的功劳。
他此番带来的兵少,本就是与白孝德合兵。薛白遂让二人前去阻敌。
地势都已打探熟悉了,依计划,他们只要趁吐蕃军半渡而击,吓对方一跳,就算是完成了战略目标。
但郭曦却道:“蕃军的德性我们还不清楚吗?每每驱赶大量的牧民。今日渡河,达扎鲁恭必让这些人铺设浮桥。你率部前去挑衅,而我以小股骑兵抢渡泾水突袭,则牧民必溃,我可借机冲锋。”
“太危险了。”
“王难得当年可一枪挑下吐蕃王子,你我便不能吗?旁人只管夸耀他万军丛中取敌将之首,敌军虽万,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白孝德斜睨了郭曦一眼,暗忖这小子未免太狂了,万一陷在吐蕃军中,反而耽误了战略大事。
但郭曦将门出身,情性狂傲,白孝德也拦不住他,加上白孝德自己本身就是个敢孤身杀入敌阵的狠角色,也就应下了。
大不了到时候亲自接应郭曦便是。
两人议定,郭曦大喜,亲自率军就绕道上游,泅水偷袭敌阵。
他担心惊到了自己的马,特意不带军中的火器,唯讨要了几个千里镜,交于探马,待观测到吐蕃军半渡,白孝德已经杀入敌阵了,当即一踢马肚,跃众而出。
“杀!”
二话不说,郭曦一马当先,杀向吐蕃军。
吐蕃军一向是疏于行伍阵列的,打仗时为了虚张声势,往往驱赶大量的牧民以及边境百姓,动不动号称数十万众。如郭曦所料,今日聚在河边大造浮桥,运输物资的都是这些人。
如踩踏土鸡瓦狗一般。
郭曦不仅是兵马骁勇,且打的是朔方军旗号,将旗上大书一个“郭”字,给了达扎鲁恭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作为郭子仪的老对手,达扎鲁恭当即吃了一惊,担心自己是落入了郭子仪的陷阱,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郭曦杀得正欢,不料吐蕃军退得这么快,当即掩杀上去。
他追了一段路,达扎鲁恭频频回顾,发现唐骑只有两百余人在追,调兵返过来包夹过去。
然而,探马来报,南边三十余里又有唐军援军正在赶来,他只好作罢,命令游骑挡下追兵,从容退去。
郭曦杀了一阵,眼看拦不住达扎鲁恭,干脆回身拦截别的吐蕃兵马。
他抬着千里镜环视战场,见到一杆摇摇晃晃、书着吐蕃文的郎氏大旗下,有个身披鲜亮盔甲的将领正在慌忙逃窜,当即向那边杀去。
“哪里走!”
先是一声喝,惊得对方心慌。
接着,郭曦拍马而上,手中长刀一挑,一个回合便打掉了对方手中的武器。
“呔!”
两马交错,电光石火之间,郭曦手一捉,像是老鹰在瞬间捉起一只野兽,直接把那将领提了过来,用力挟在腋下,急驰而去。
这等情况下,但凡那吐蕃将军敢挣扎,就要摔下战马,头破血流,因此也不敢乱动,老老实实被郭曦生擒回了军中。
“万胜!”
唐军呼啸,欢呼不已。
郭曦得意洋洋,回到大营,只见营中又添了几杆大旗,乃是又有将领奉召前来,正在对新君表忠。
可惜,那些人来得都晚了,比不了他已经立下首功。
把擒来的敌将一丢,郭曦大声道:“臣幸不辱命,活捉吐蕃朗氏大臣!”
于是营中又是一阵欢腾。
大家与吐蕃打了那么多年仗,都知道朗氏,可其实也不知道朗氏大臣都叫什么,任什么职务,反正看那盔甲鲜亮的样子,肯定是吐蕃重臣,想必是仅次于达扎鲁恭的重要人物。
“你!什么名字?!”
“朗……朗结赞。”
“果然是个大人物!”
郎结赞听得懂唐军说话,抬头看去,只见唐军们都很兴奋,对着他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
“名字里带‘赞’的都了不得,就像我们的郭郎、李郎,还有薛郎。”
“朗结赞,我好像听说过,是吐蕃宰相吧?”
“一定是宰相。”
“喂,我问你……你,宰相,是吗?”
郎结赞听得瑟瑟发抖,有心想要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可他一想,若真解释了,让这些唐军恼羞成怒,只怕要把自己剁成肉泥。
他只好装作没听懂,瞪大了眼,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直把脖子梗得僵硬。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军中,说郭元帅与陛下设下了计划,包围达扎鲁恭,郭少将军以万夫不可当之勇,一人杀入十数万吐蕃军中,生擒了敌军中的二号人物,即吐蕃宰相。
薛白还派人传告长安,同时让驿马告知各地官军。
原本,有些州官员听说了新皇即位,但过程不是那么顺利,还想再观望观望,现在听说新皇如此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