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感到一种肃穆之感。
他找到州学教谕,报了他那威风凛凛、能震慑诸军的姓名,对方却是眼睛都不抬一下,看也不看他,道:“张惟诚、张惟岳之父,随我来吧。”
教谕带着他往外走去,路过学堂时,能看到端坐着的少年郎们,正捧着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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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琅琅的读书声。
其中一个少年转头看了这边一眼,愣了愣,起身,先向正在授课的先生行了一礼,告了假,向着这边走来。
那是张忠志的小儿子,张惟简。
一个月未见,张惟简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走路时不再是以前那种横行如螃蟹且摇摇晃晃的痞像,而是端正挺直,从容优雅了许多。
“见过父亲,见过教谕。”张惟简到了两人面前,叉手行礼。
“好好好。”
张忠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连连点头。
他本是奚人,拼杀了多年,好不容易才在河北立足,家族有了一定的地位。此时见儿子争气他不由畅想着有朝一日他的子孙也能像那些世家门阀一样。
“父亲、教谕,你们是要去见两个兄长吗?我随你们去。”张惟简道。
想到那两个顽劣的儿子,张忠志当即心情大坏,沉着脸跟着那教谕离开了州学,拐过一条街巷就到了提学司。
路上,他还小声地向张惟简问了一句话。
“三郎看着不太一样了,怎生回事?”
张惟简道:“孩儿要像雍王那样。”
张忠志虽然抵触薛白,甚至私心里还有些厌恶薛白,可儿子若能成为薛白那样的人自然极好,他遂伸手在儿子背上一拍。
“好小子,有志气!”
提学司是正儿八经的官署,规格与转运司一样,门口还立着两个守卫。
通报之后,进了大堂。
张惟诚、张惟岳两兄弟已经无精打彩地在堂上跪着了,杜提学则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
张忠志目光看去,见这提学官身材枯瘦,头发稀疏,脸上带着愁苦之色。
“见过提学官。”张惟简与那教谕纷纷行礼,十分恭谨。
论来,张忠志的品级爵位比杜甫还要高,可见了小儿子肃穆的表情,他莫名地就不敢在杜甫面前太嚣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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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放轻声音,唤了一句“提学官”。
他敬的不是官职,而是博大精深的文化。
张忠志是个粗莽人以往还瞧不起书生,军中若有读书人甚至还逗弄一下,但今日气氛不同,他儿子敬先生,他也就跟着敬。
尊师重道总是好的。
“将军对令郎疏于管教啊。”杜甫一开口就带着批评之意,“长此以往,如何能成器?”
张忠志满是横肉、杀气腾腾的脸登时变得十分肃穆,作揖一礼,应道:“杜提学所言甚是,该管!这两个天杀的就该严加管教,我现在就管!”
张惟诚、张惟岳这些时日被关着禁闭,每天不能与人说话,已经被关得失魂了,正目光呆滞地看着父亲与弟弟对提学官毕恭毕敬的画面,闻言十分害怕。
他们太知道阿爷会怎么管教他们了。
果然。
张忠志转过头,眼神凶神恶煞,操起一把胡椅就砸在地上,捡起一根木腿就打在张惟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