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根本无法与圣人相提并论。到时又能说动多少兵士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强行劫走圣人?
严武的反应与高适截然相反,闻言,毫不犹豫应道:“敢!”
他当然敢,他年轻时就敢劫走京城中一名大将军的女儿,在被追捕之后又杀人毁尸,可以说是相当的胆大妄为、冷静果断。
这次要劫回李隆基,还真是只有他有可能做到。
“季鹰。”高适道:“你……”
“有何犹豫?”
严武喝断了高适的话,转头看向田氏兄弟,意思是,若高适再多嘴,大可直接让田氏兄弟将其斩杀了。
他可不管薛白与高适之间的情谊,做大事,岂能连这点私人小义都放不下?
田神玉一开始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此时尚在发愣。田神功则听懂了,遂向高适抱拳道:“高长史,做吧。”
兄弟二人微末时就受薛白大恩,自是没什么好说的。
“好。”
薛白道:“我原打算让高力士缓缓入蜀,如今情况有变。我需伱等带他火速南下,至蜀郡迎回銮舆,并留人镇守蜀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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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夜里,同一个城中,高力士正站在驿馆的窗边望着雨幕,忽然听得细微的敲门声响起。
他打开门,目光看去见是一个未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不由疑惑,觉得来人长相十分面熟。他最擅长记人,偏不记得曾在何处见过对方。
“严武见过高将军。”
“原来是严挺之的儿子。”高力士道:“怪不得。”
“阿爷常说,早年在朝中多受高将军恩惠。”严武径直进了屋,压低声音道:“今日我趁夜来,乃有要事与高将军言。”
“何事?”
严武低声道:“太子与北平王欲反,以召我商议之名试探我。我假意答应,脱身来见高将军。愿与高将军一同禀奏陛下。”
高力士不信,问道:“殿下既守住长安,众望所归,何必造反?”
“高将军安知陛下愿意传位?”
高力士默然。
他其实最了解圣人的性格,说什么“安享晚年”,那只是他自己老了,闹不动了。
严武道:“高将军随我走吧,尽快去禀报圣人。”
“此时便走?”
“是,我们脱离队伍,星夜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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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五郎睡得正香,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睁眼一看,却见是薛白。
他以为是梦,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听薛白道:“准备一下,与我一道回长安吧。”
“要是真的就好了,可惜是梦。”杜五郎嘟囔道,“好想长安。”
薛白只好又拍了拍他的脸。
“好痛。”
杜五郎这才清醒了些,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出了些意外,但解决了,你不必去蜀郡。”
“那我又是什么都没做成,太没用了。”杜五郎感慨了一声,却也没有很失落,道:“可是贵妃好像生病了,明日走得了吗?”
“什么病?”
“我哪知道,许是淋了雨吧。”
“那你们在此多待几日。”薛白道:“我明日先走。”
“好。”
杜五郎困得厉害,倒头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已是次日的清晨,窗外还在下着大雨,正是最好眠的时候。他原本还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忽然想到了昨夜好像见过薛白来着。
“是梦吗?”
杜五郎遂起身,揉着眼出门,寻外面的守卫问道:“昨夜可是北平王来过了?”
连着问了两个人之后,他一转头,恰见张云容正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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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歇了一夜,才醒来便吩咐人备马。
“郎君,雨太大了,等雨停了再走吧?”
“先备马,待雨小些再出发。”
薛白说罢继续歇息,等着准备妥当。之后,听到外面有对话声传来,他便道:“让她进来。”
之后,便见杨玉环撑着一把油纸伞入内。
她确是有些病态,怏怏的样子,站在那端详了薛白一会儿,问道:“你还是追来了?”
薛白想到了那个绮梦,感到她的相貌太美会让自己分心,干脆闭眼不看她,道:“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是什么?”
“你是个浑蛋。”
她确实是被骄纵惯了的,总喜欢胡搅蛮缠。
薛白道:“我微末之时承了你的恩惠,该报答你。如今你不必去蜀郡,想去何处,我让人护送你去。”
“你不能亲自护送我?”
“我得回长安,长安很快要打仗,你可以去了之后再……”
薛白话到一半停了下来。
他闻到了淡淡的香气,于是仰起头。有些许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鼻子上,杨玉环正俯在他身上,似乎因留恋他的年轻气息凑近了感受着。
她的头发上,衣裳上都沾了水雾,湿湿凉凉的,裙摆也完全被浸透了,原本如玉般的腿上皮肤凉得起了细细的疙瘩。
薛白原想推开她,却又怜惜她冰凉的嘴唇,只好任她沾染他的血气阳刚带来的燥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