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好施之官员胆寒;诬告李延业,泄机要时策,误边镇大事。不思悔改,反做局遮掩,咎由自取。”
“阿爷以这般霸道手段坏人婚事,女儿绝不……”
“够了。皎奴,把十七娘带下去,换掉道袍,往后作寻常装束!”
李林甫如今复有了宰相之威势,没耐心再与李腾空多言,吩咐女使将她带下去。
他还很忙,起身往前院议事厅去。
自从王鉷死后,李林甫直到现在才稳住局面,因为安禄山到长安了。
安禄山一来,已让一些人意识到大唐边镇的胡人将领几乎都是右相慧眼识珠提携的,右相的实力还在。于是,如陈希烈一流,马上就害怕了。
薛白费力拉扯起来的那个松散的联盟,马上就开始有了瓦解之势。
想要罢他的相位?竖子还是太嫩了。
李林甫冷着脸,缓缓在议事厅坐下,看向已拜倒在那的杨国忠。
其实,正月初七,杨国忠就已经来拜会过他了,他都不记得,这是杨国忠
“右相,我已经说服了陈希烈,想必右相也看到了他贬谪颜真卿的奏章。”
杨国忠再次背叛薛白选择李林甫的原因很简单,或者说他不认为自己是背叛,因为他永远只选择赢的那一边。
他收到鲜于仲通的信了,确定阁罗凤没有叛唐之意。因为去岁左武卫大将军何履光才到南诏取了安宁城以及城中的五盐井,震慑了南诏。
偏偏薛白把所有赌注押到这件事上,那么,他只好选择李林甫。
“本相看到了。”李林甫淡淡道:“剑南节度使的人选定下了,鲜于仲通。”
“右相英明。”
这是一个小小的利益交换,李林甫要贬谪颜真卿,杨国忠收了鲜于仲通的礼物帮忙谋官,但杨国忠显然不满足。
“那,京兆尹的人选?”
“你想当?”
“下官愿唯右相马首是瞻!”
李林甫眼神泛起讥意,愈发看不起杨国忠,若不是薛白回到长安,对右相府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他绝不会留着这唾壶,眼下为了应对薛白,却不得不再用这种废物。
“京兆尹是要职,容本相考虑。对了,张垍欲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是,是薛白怂恿张垍。”杨国忠道:“此事我极力反对,但薛白、李泌似乎因为亲近东宫,一心要助张垍进入中枢。”
“构陷胡儿一事,也是出自东宫授意?”
杨国忠先是有些发愣,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道:“是东宫授意张垍,张垍一向与安禄山交好,因此能伪造许多以假乱真的证据,再利用李泌、薛白,在王焊叛乱一案中冤枉安禄山。”
这回答,终于是让李林甫满意,他点了点头,道:“等此案了结,你便是京兆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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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忠出了右相府,心里还在憧憬着拿下京兆尹一职。
他认为自己可谓是大唐升官最快的一人了。
之所以能平步青云,就是因他审时度势,相比起来,旁人都不如他,陈希烈软弱、张垍身份尴尬,而薛白有时候太执拗了些,何必咬着李延业一案不放?
“唯有我想着升官。”
杨国忠笑着摇了摇头,翻上他的骏马,自往南曲而去。
他没有留意到,街边有几个行人始终在盯着他。
……
是日傍晚,丰味楼。
“唾壶又倒向哥奴了。”
“不意外。”
杜妗目露轻蔑,道:“虽不意外,他脊梁骨未免还是太软了。”
“那又如何?”薛白道,“你看他们今日贬了我老师,真就赢了吗?待南诏一叛,赢的是谁?”
“我有时真恨不得南诏叛了,给朝堂上这些昏昏沉沉的糟老头们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若无心理政了,便早些滚下来,莫还坐在那祸害万民。”
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薛白听了,也只是轻抚着杜妗的背,道:“冷静些。”
“我很冷静,这一局我们注定是会赢的,不是吗?”
到现在为止,薛白也没拿出任何南诏要叛乱的证据,但杜妗就是无条件地相信着他,因此说注定是赢的。
但薛白想要的不止是赢过李林甫,仅仅是证明他比李林甫有远见意义不大。
“哥奴、唾壶最明白李隆基的心意,他们联手贬我老师,说明李隆基根本不相信南诏会叛乱。此时必然只想着上元赐宴,普天同庆。”
“好一个普天同庆。”
“是啊。”
杜妗最懂薛白,见他眼中光芒闪烁,便咬着他的耳朵,问道:“你想做点什么?”
“我在想,如何召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南诏叛乱。”
“这不难,我们有一样利器,专门用来做这个。”杜妗道,“难的是如何召告天下,而你还能置身事外。”
“我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做得再隐秘,只要做了,都会知道是我做的。”
“那便忍一忍,我们等着?”
薛白还在沉思,思忖着倘若真的违背李隆基的心意,将要面对的惊涛骇浪自己能否扛得过去。
而他也受够了凡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