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动手。”王焊很果绝,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坚毅的神色,“欲谋大事,何惜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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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宫,李隆基听了杨国忠的禀报,不由笑了起来。
“这是朕今年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
“陛下,臣绝无虚言。”
杨国忠难得很郑重,道:“骊山大案,陛下命臣暗中查访。臣不敢懈怠,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最后发现那些妖贼之所以能进入华清宫,与王焊脱不了干系,甚至刘化就是王准举荐的。”
“够了,当朕不知你揣的是何心思吗?”
“请陛下容臣呈上证据。”杨国忠道,“臣虽有无赖之名,却不敢在这等大事上说谎。”
很快,一份图谶便被呈了上来。
“崇真观的道士任海川曾被王焊请入府中,谈的却不是道学,王焊让任海川看他是否有王者之气,这是当时的图谶,上面王焊亲笔写下的生辰,以及一个‘煌’,他说,他这‘焊’只差一撇一横便可以火德为皇……”
李隆基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姿态,见了这图谶,眼睛一眯,一股杀气溢起,似包含了雷霆万钧之怒。
这位圣人非常忌讳图谶,从这些年每一桩谋反大案的罪名
杨国忠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道:“王焊还想让王准举荐任海川入宫献药,想要……毒害陛下。任海川吓坏了,逃到韦会家中,说了此事,让韦会助他逃跑,没想到两人都遭了王鉷的毒手,此事,长安、万年两县皆已查出实证。”
终于说完,杨国忠舒了一口长气,感受着圣人的怒气。
果然,李隆基语气森然地开了口。
“立刻拿下王焊。”
“臣领旨。”
杨国忠等了一会儿,应下,之后小心翼翼道:“臣请,一并拿下王鉷。”
然而,李隆基竟是沉思着,缓缓道:“不,朕信王鉷,传旨,命王鉷率京兆府差役,随杨国忠一道办案,捉拿王焊。”
“这……”
杨国忠呆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在这种证据齐全的情况下圣人竟然还会相信王鉷,到底王鉷给圣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接着,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那是一千万贯的花销,是真金白银带来的信任。
他在他最擅长的敛财之事上都还没能击败王鉷,可悲……圣人难道就只在乎享乐,不在乎谁才是真的忠心耿耿吗?
高力士却更明白李隆基的心意,此时让京兆尹王鉷去捉拿王焊,既是一种考验,也不会让事情闹得太过难堪。
“杨少卿,还不领旨?”高力士出言提醒道:“弟弟犯了错,让兄长去教训,这是家事,有何不解?”
“是,是,臣领旨,一定与王鉷合力,不让事态扩大。”
高力士则安排宦官,吩吩道:“召王鉷觐见!”
眼见都到了这个关头了,圣人还要先见王鉷,杨国忠不由心乱。
他运筹帷幄,布下一张天罗地网,目的就是为了对付王鉷,可现在收网了,捞起来的却是王焊这一个小虾米,何用?当再想个办法,看如何能牵连到王鉷才行……
就杨国忠的计划而言,这是今日
焦虑地等了一阵子,王鉷才匆匆赶来,听闻王焊谋逆一事,大惊失措,跪倒在地,推托不知。
“请陛下明鉴,臣追查骊山大案,认为安禄山留在长安的进贡使者刘骆谷十分可疑,正是他与在偃师收买妖贼的高崇有所联系……”
“陛下!”杨国忠及时打断,道:“王鉷见事情败漏,只好学薛白的说辞!”
他声音大,同时迅速思考着,当机立断,出卖了邢縡,那反正不是他的人。
“陛下,臣看王鉷狡辩,还想到一个关键人物,此人乃是邢璹之子邢縡,与王鉷、王焊、王准来往密切,此人也十分可疑。”
王鉷忙道:“臣好下围棋,邢縡亦擅棋,因此见过几次,仅此而已……”
“够了。”
李隆基要听的不是这些扯皮,他信任王鉷,但更信任安禄山,淡淡道:“朕让你捉拿王焊,能否做到?”
王鉷愣了愣,无可奈何,只好执礼应道:“臣,领旨。”
时间已过了午时,终于定下了捉拿王焊、邢縡之事。
看着两个重臣退下,李隆基懒懒问道:“高将军以为,是真有谋逆还是又开始党同伐异了?”
高力士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一个他不太喜欢听的回答。
“若没有骊山刺驾,老奴便敢确定这次是杨国忠在排除异己。”
李隆基听了,有些不太高兴。
至此时,众人都觉得今日只是一场简单的捉捕,须知天宝五载,就连节度使皇甫惟明都是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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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鉷以京兆尹之名,召集了京兆府与长安、万年两县的捉不良人。
万年县来的是县尉崔祐甫、捉不良帅薛荣先;长安县来的却是贾季邻,带着捉不良帅魏昶。
王鉷有种直觉,意识到贾季邻很不对劲,问道:“长安尉薛白何在?”
“他被张公请到府中去了。”
王鉷本就古板的脸色更加阴翳了,薛白是他如今难得能找到的盟友,在这关键时刻却是被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