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非常重要,既可用来瓦解右相势力,又能用来拉拢人才。
元载已经能够想到若是李林甫被扳倒,他将辅佐着杨銛为宰相,同时借此机会积蓄资历,早晚,他也将宰执大唐。
有了这念头,他脑子里莫名地兴奋,睡梦中都在钻研着这些。
正忙着,屋门被人推开,王韫秀披衣而来,道:“伱已连着好几夜没睡好,何必如此劳碌?”
“心有大志,辗转难眠啊。”
元载踌躇满志,虽是叹息的语调,实则带着奋发进取的昂扬。
王韫秀却不理解丈夫的野心,道:“如今我们已有了奢侈宅院,以你的年纪,官居六品,身兼多职,手握重权,还有何不满足的?宁肯夜里不睡,也不怕伤了身子。”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元载道,“李林甫、王鉷之争,避是避不开的,倒不如趁此机会博一个大富贵。”
王韫秀还想劝他,他却又补了一句。
“你不懂的,不懂我能做到何等地步。”
书房中烛火通明,王韫秀看着元载,只见他的一双眼睛因为疲惫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偏眼神里还满带着兴奋。
他从一介微寒举子走到今天,所有的经验都让他感觉到,人生会越来越好,那这次就是他换上红袍的机会。
……
天明,元载整理仪容,早早便赶往了杨銛府邸。
此时长安城的晨鼓才响,杨府门外就已经站满了候见的官员,都不知他们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宵禁时就在这里等了一夜?
元载是不用等的,径直被带到议事堂。
“国舅,我连夜看了名单,认为只消再拉拢几个重臣,足可扳倒李林甫。”
杨銛却摇摇手,道:“阿白最新的信到了,说是不该急着掺和进去。”
“形势不由人了。”元载应道。
他认为掺和也好,不掺和也罢,考虑的都有道理,出于不同选择而已。唯独不该优柔寡断,既做了选择就该贯彻到底。
“薛郎举荐颜春卿一事被王鉷所利用,牵连到了赵奉璋案,不少人已认定我们与王鉷联盟、一道对付李林甫。此时若退缩,国舅威望何在?往后还有何人愿为国舅效力?”
“薛郎不在长安,对形势的把握难免有所偏差。但事有轻重缓急,偃师一县之事务本就不宜与国舅之大事相提并论……”
元载侃侃而谈,末了,说服了杨銛由他去拉拢名册上的官员。
如此,他以杨党之名拜会朝中官员,许诺前途,赠送厚礼,数日之间便声望大涨。
他也终于渐渐能代表杨党一部分的态度。
~~
六月十八日,王韫秀在家中招待闺中好友。
“说到这事我就来气,我分明就没去过洛阳,却因此事许多人都在说我跑去与他幽会,平白坏了名声,往后还如何能嫁?”
“放心,以张家的门
“你看,连你也说他们求娶我是因张家的门
王韫秀才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从小就在边塞长大,性情像是个男子。还真是不擅于女子相处时所需要的种种小心思。
“张……”
王韫秀正要开口,忽然,院中一片嘈杂。
她有些不高兴,起身往外看去,竟惊讶地见到一队官差大步赶进来。
“奉命查抄元载府邸!”
突发惊变,王韫秀眉头一蹙,却还保持着镇定,走上前去,喝道:“此处是盐铁转运使判官……”
“查抄的就是元载,将她带回去问话!”
“谁敢动我?!”
王韫秀虽是女子,却颇为刚烈,拿出王忠嗣之女的风范来,喝得那些官差不敢上前。
然而,待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她才意识到,朝廷这次来查元载,还真不是冤枉了他。
只说他们如今居住的这间宅院,那确实就是杨銛所赠送的;而近日以来,元载不断结交朝中官员,馈赠厚礼,已被其中一些人检举了。
证据确凿,一个出身贫寒的官员如此行事,若说没有拿不义之财,谁能相信?
但其实,王韫秀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感,元载太聪明了,聪明到认为凡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愈是这样,愈容易栽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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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偃师时已是七月,薛白担心农户收成,常常带着颜春卿一道到田间去。
他被晒得黑了许多。
既不是在长安那种总是需要攀附裙带关系的时候,黑些也是不要紧的。
“少府,长安消息到了。”
“说。”
“元载被贬了往黔中了。”
薛白对此并无同情,道:“他该得一个教训。”
其实如此一来,杨党原本一直在不停上涨的声望也就受了挫,但薛白认为不要紧,等到李林甫与王鉷斗到更加激烈的地步时,自然会给出更多好的条件。
“少府,虢国夫人与国舅的意思,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回长安,万年县尉的位置还保留着,眼下国舅已没有了能替他做决择的谋士……”
薛白再次看向了田野。
相比之前,若如今离开,他已放心了许多。但秋天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