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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这类正事之后,气氛有些不如方才了,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坐在那等着日出。
“其实……”
薛白犹豫着,最后还是道:“今日那首诗,是写给你们的。”
“我们吗?”李腾空讶道,“山寺桃花始盛开……与我不符呢。”
“好吧。”
“我们是道士,你的诗却是‘山寺’桃花。”
她难得开个玩笑,薛白遂配合地笑了笑。
便是在御宴上,他也未必有这么配合李隆基。
李腾空见他笑了,遂道:“重写一首吧。”
“写不来了。”
薛白看着天空,见夜还长,想了想,道:“倒是想到有一篇文赋,我试试看能不能记起来。”
“真的?”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薛白轻声念着。
李腾空一时还未听出妙处来,心想他赞李季兰是桃花,是人间春色。相比而言,却给她念这般普普通通的句子。
然而,随着他继续往下念,她忽然愣了一下。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李腾空抬头看向薛白的侧脸,只见他很认真地在思考着,没有留意到她的目光,于是她大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今日她心里恼他,都有旁人当着他的面向她诉衷肠了,他还那么不声不响。
可此时此刻,他竟是以这样的文章来向她诉衷肠。
更重要的是,他是懂她的。
心里这般想着,李腾空伸出手想牵薛白,最后因为不敢,只把手放在两人之间,离他的手很近很近。
然后不知怎么的,两人的手渐渐碰在一起,之后也就没更多动作。
许久,东方的天地相交之处,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霞光如涂,照得天地一片绚烂。
李腾空感受着这一方天地,吐纳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反倒觉得道心消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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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一娘早早起来,站在小阁上饮着茶汤,环顾着陆浑山庄的景色,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杨郎,你说我们将此间买下如何?”
杨齐宣很困,偏是被妻子拉了过来,打着哈欠道:“离长安太远了。”
“不管。”李十一娘道,“我看宋家人死了这么多,剩下的也打点不了这别业,倒不如卖了。”
“归谁所有还未定。”杨齐宣道:“薛白过来,便是看宋家兄弟商议此事,若是要分家,肯定要把陆浑山庄卖了好分钱……”
“咦。”
李十一娘忽发现有几个身影从首阳山上下来,其中两人正是薛白与李腾空。
她不由颇为得意,道:“果然是厮混在一起了,这便是我的高明之处。看似只是让十七去给薛白带话,实则是让她笼络薛白。你看,他再狡猾,还不是咬钩了?这便是我的高明之处……”
杨齐宣听得很累,干脆起身道:“走吧,到大堂看看宋家兄弟如何安排。”
说来,这是他们这趟过来的正事,说重要也重要,但确实没太多曲折。
甚至不如小女子的心思弯弯绕绕。
宋若思是宋之悌的嫡子,官职最高,声望最隆,宋家兄弟皆服气由他来继承家业。
杨齐宣一看就明白,宋家兄弟们根本打点不了陆浑山庄,最好的办法就是卖了分钱。如今竟还能如此团结,这是要与薛白斗了。
“本县尉与杨参军皆在,你等都同意由宋若思继承宋家家业,包括这陆浑山庄?”
“不错。”
“画押。”
宋家诸人也干脆,画了押,便以眼神示意宋若思,该给薛白一些麻烦,涨涨宋家的士气。
宋若思却是不声不响,找了个机会绕到偏厅。
杜五郎已经等在那儿了,桌上摆着一口大箱子,三份契书。
“宋公真要卖了陆浑山庄?”
“唉。”
宋若思叹了一口气,道:“祸因其而起,那就因其而终吧。”
他提起笔,龙飞凤舞地便签字画押,订立契书。
像极了当年那些卖田地给宋家的无知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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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准备把宋太公迁回祖籍厚葬吧。”
“是啊。”
卖了祖产,宋若思只觉一阵惘然。
但他无可奈何,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孝顺,他不能让阿爷一口好棺木都没有。
离开前,他很想再去看李腾空一眼,因他真的非常倾心于她。
可惜,昨夜薛白的威胁还在耳畔回响。
“你再敢接近她一步,我掘了你全家。”
只有宋若思看得出来,薛白极在意李腾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