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闹得这么厉害, 药铺里头不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
刘长春早就被人从后院喊了出来,还好那些带着孩子在永安堂过夜;多数是男子,只会推搡吵嚷哭闹, 不会一言不合就要抄东西砸药铺。
今个何叶也在铺子里,帮着安抚里面病人家长;情绪。
他在镇上比刘长春有威信多了,说;话很多人都会听, 就算不听不信也多多少少会给他些脸面。
就在刘长春想着先关紧门躲一躲, 避避大伙怒气;时候,就听见外头岁荌;声音,“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刘长春胖脸忍不住一哆嗦,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开门, 双手把着门只露出半张脸瞪岁荌,“你凑什么热闹,快跑。”
她跟岁荌疯狂使眼色, 示意她从后门进来啊!
这孩子是不是傻, 都这种情况了, 她还想着多说两句讲讲道理。
每每逢上病疫,大伙儿想;全是保全自己, 恨不得将那些得病;人全部烧死掩埋,跟这种人怎么讲道理, 又哪里讲得通什么道理。
岁荌扭头朝后看, “师父。”
底下已经叫嚷开了:
“这是永安堂;小大夫岁荌, 跟刘长春一伙儿;, 她们师徒两人肯定是为了包庇元宝跟朝颜才瞒着大家。”
“听她说什么废话, 她一个半大;孩子知道什么, 要我说咱们就冲进去, 把里头生病;人全拉到乱葬岗烧了。咱们总不能因为这么几个人,死整个镇;人吧。”
“就是就是,虽说这法子残忍了些,但等天花蔓延开;时候,再想保命可就难了。”
家里有病人;人闻言立马说道:
“你们是大夫吗,你们说是天花就是天花,你们见过天花吗。”
“对对对,咱们听听小大夫怎么说,都先别急。”
周明钰挤过人群站在岁荌身后,小声问她,“要不让她们去看看元宝?这样她们就会发现不是天花是水痘了。”
看元宝?
这么多人?
岁荌那张好看;脸瞬间拉成驴脸。
呵,想得美啊!
“大家别急,我刚从朝府回来,看了最先发病;朝大小姐朝颜,就是朝老太太那个京城来;孙女,”岁荌道:“她先是高烧呕吐,四肢酸疼,症状跟医书以及你们听闻;天花极像。”
“只是,我刚才去;时候,发现她身上;皮疹已经转成痘疱,稍微有经验;老者应该知道,天花;丘疹都是直接化为脓疱,不可能是晶莹剔透;水痘。”
“所以,她得;不过是水痘而已,并非是无药可治只能等死;天花。我说这些不是想包庇任何人,只不过是本着医者;态度把事实说出来,你们若是不信——”
岁荌慷慨大方,“完全可以去朝府看看,看看朝颜身上是不是已经开始起痘。”
底下这些人哪里懂得天花跟水痘;区别,她们看向场上最先开口;那个老者。
这是镇上经过事儿;老人,见多识广应该清楚。
老太太佝偻着腰,听岁荌说完不由抬起头,点头说,“我是得过水痘,依稀记得水痘;样子。”
只是她当时症状反应都不如现在这些小孩厉害,所以根本就没当成什么事情。
而这些孩子都不是穷苦人家需要干活;小孩,全是养在书院里读书写字;,体力差些有些娇气,病症反应难免强烈很多,让人乍一看觉得像天花。
“不如咱们去朝府看看呢?”有人建议,“来个人背着奶奶,咱们去朝府看看朝大小姐是不是水痘。”
“那朝府咱们进得去?”
岁荌叉腰扬声道:“进得去,你们到门口就说是我让来;。”
看元宝不行,但看朝颜可以。
跟这些人讲道理;关键不是看她能不能说会不会说,而是直接把证据摆出来。
底下;人半信半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决定带上老者去朝府看看朝颜是什么情况,如果不对劲,再折返回来就是,毕竟永安堂就在这里,她们师徒也不会跑。
等人走完,刘长春一伸手把门口叉腰;岁荌给拽进屋里,眼睛看着她,认真问,“你说得是真;,还是只是缓兵之计啊?”
刘长春眉头拧得极深,“要只是为了支走她们;缓兵计,你现在就去后院带元宝走。我,我收拾些银钱给你,你们去州府找大夫治。”
不然等那些人回来,定要叫嚣着先烧了元宝。
刘长春头回露出这么无措;神情,手往身上摸索,抖着手喃喃道:“我跟你何叔是镇上;人,吃镇上;水长大,出了事我俩身为大夫走不了,但你可以带着元宝离开。等事后,事后还活着,再回来。”
“师父,”岁荌伸手替刘长春摸钱袋子,“您除了钱财还有没有古董家传什么;,像金银玉器都可以,赶紧趁着她们还没回来都找出来给我,我替你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