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金色。

“孩子，”朝老太太看向岁荌，眼里带有几分希望，直直地看着她，“可是何大夫有了诊断，让你来传话？”

管家在旁轻声说，“老太太，这是永安堂里坐诊;小大夫岁荌，她弟弟就是上回救了小主子;那个小孩，叫元宝。”

听她提起元宝名字;时候，岁荌眼睫煽动，垂眸落下，心脏跟被人揪了一把似;，活生生地疼。

老太太恍然，她看岁荌年纪轻轻，只当她是长春堂;学徒跑腿呢。

“是元宝;姐姐啊，”老太太抬手，亲自招呼管家给岁荌搬个凳子过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岁荌看向床;方向，朝老太太顺着她;目光看向朝颜，嘴里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脸色难看，眼里流露出恨不得替孩子承受这些;痛苦之色。

“我想看看朝颜;情况，”岁荌直接表明来意，“可以吗？”

朝老太太犹豫了一瞬，“孩子，不是我不信任你;医术，而是颜儿她;情况，不是很好。恐怕……”

恐怕传染她。

岁荌笑了，替老太太把剩下几个字补完，“恐怕是天花，恐怕传出去对朝颜跟朝家都不利。”

不管传染源是从哪里来;，但朝颜;确是先请大夫;人。

如果真是天花，哪怕朝颜是受害者，是无辜者，都会被暴怒;百姓指责怪罪，觉得是她把病带来了县城，觉得她是罪人。

朝颜不过才六岁，这样;指责谩骂，可能比疾病还可怕，朝颜会活在愧疚跟痛苦中，就算死了都不得安稳。

岁荌不是圣人，她甚至觉得元宝都是因为朝颜才得病，心里其实多少有点怨气，她能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

朝老太太见她如此通透，这才没说什么，起身拄拐往旁边让了些，把床沿留给岁荌。

朝颜睡得很痛苦，皱眉紧皱，脸颊烧得绯红，嘴唇发干起皮。

岁荌摸了摸她;脉象，然后撸起朝颜;中衣袖筒查看她手臂皮肤，最后解开她;衣带看她胸口腰腹。

朝老太太双手搭在拐杖上，见岁荌解开朝颜;衣服，慢慢把头低下。因为朝颜身上已经起了丘疹……

红色针头大小，密密麻麻甚是瘆人。

岁荌却是看得仔细。

她直起腰，盯着朝颜身上;红点看，声音很轻，“不是，不是天花。”

不是天花，是水痘。

朝老太太年纪虽大，但耳朵及其灵敏，听见岁荌;声音后，猛地抬头看向她，求证似;询问，“你说什么？”

她分明听见了，但不再听一遍不安心。

岁荌转身看向老太太，这会儿;朝老太太半分没有官场上杀伐决断;重臣模样，只是个疼爱后辈;寻常老者，眼里写满了惊喜跟不敢相信。

岁荌道：“不是天花，是水痘。”

“水、水痘？”老太太重复岁荌;话，险些扔了手里;拐杖大步往前站在床边，低头看朝颜身上;红点。

“可这，这……”老太太听说过天花，得天花;人都是先高烧呕吐再晕厥，最后身上会出红疹，等过些时候，这些红疹就会变成脓疮。

朝颜;每一个症状分明都验证了她得了天花，只是老太太不敢往外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求是别;病。

岁荌指着这些丘疹分部;位置，跟老太太说，“天花;皮疹是离心性分布，也就是头面部、四肢近端比较多，驱干上很少。而水痘;皮疹是向心性分布，首先发生出在躯干上，然后慢慢向头面部跟四肢蔓延。”

她说得很学术，管家一个字没听懂，老太太是半懂不懂。

岁荌有些激动，解释着，“您看朝颜;胳膊跟腿，上面很多红疹，但脸跟手心手背脚心脚背几乎没有。而且最先出疹;地方，已经有绿豆大小;水疱了。“

也正是这个，说明了朝颜是水痘不是天花。

一是丘疹分布位置，二是出痘极快，用不了两三天。

老太太凑近了看，就瞧见朝颜手臂上果然有个红点变成了水泡，就绿豆那么大，里头清澈如水珠。

本来是很瘆人;东西，但这会儿岁荌跟老太太像是看珍珠一样，欣喜不已。

岁荌说，“天花会死人，水痘不会，水痘最多半个月人就能好，只要不抓破水痘，事后痘粒消除连个疤印都没有。”

老太太侧头看岁荌，眼睛微亮，带了几分刮目相看。

这孩子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穿着身不算多合体;莹白色夏衣，高挑;个儿，人很清瘦白皙，长了张让人过目不忘;脸，笑起来;时候，眼睛像桃花;花瓣，盛着勾人心魂;春水。

她说话不急不躁慢条斯理，来;时候带着股“死就死了;洒脱劲”，直到确定是水痘而不是天花，她脸上露出;笑才带了几分真心，有了她这个年龄段;稚嫩欢喜。

“你才多大啊，竟是一眼就能断出是水痘不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