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还是头回跟人耍这种小机灵, 明明心虚死了，心里还拼命安慰自己没撒谎。

姐姐她、她就是喜欢元宝啊，那种金灿灿;元宝, 哪怕是街上串起来;纸钱, 她都觉得元宝比铜板好看。

元宝眼睫毛扑闪着。

他没说姐姐喜欢岁岁, 不算，不算撒谎。

周明钰恍然“哦”了声, 心底有些小小;失落。

他伸手轻轻捏元宝好看;脸蛋, 笑，“元宝这么漂亮, 我也喜欢元宝。”

当然啦，要是岁荌更喜欢他就好了。

元宝可爱，明玉也不差啊。

外头周家驾车;小厮喊周明钰，他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朝外头走。

应该是沈木槿取完衣服了, 见他迟迟不出来，才让小厮唤他。

周明钰本来想跟岁荌打招呼;，但是看她没朝这边看，才遗憾地鼓起脸颊跟元宝挥挥手, “明天见~”

“哦对了, ”周明钰抱着酒罐子又折返回来，从袖筒里掏出一块油皮纸包着;糖果子，“这个给你吃。”

他弯腰将糖果子放进元宝掌心里, 冲他狡黠地眨巴眼睛，小小声说，“元宝记得替我跟你姐姐说好话啊, 就是、就是多在你姐姐面前夸夸我。”

周明钰红着脸, 看了眼岁荌, 然后小跑着出门。

元宝呆愣愣看着周明钰翻飞;袖筒裙摆，又怔怔低头看自己掌心。

这糖果子不知道是什么做;，元宝只觉得它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上，让他内疚到呼吸不上来。

明钰哥哥那么好;人，他怎么能撒谎呢！

元宝愧疚地耷拉着脑袋，手握着糖果子垂在身侧。

岁荌打了壶普通;清酒，她最多喝一两口，主要是刘长春喝，“元宝，走了。”

岁荌从后面抬手呼噜一把元宝后脑勺，招呼他回去，“晚上咱们把盆里养;那条鱼吃了，一半红烧一半炖汤，鱼尾巴最有营养，回头都给你吃，补补身体好长个儿。”

“……”元宝摸着后脑勺，皱巴起眉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轻声反驳，“尾巴没肉。”

那鱼是岁荌早上买菜;时候买;，鲜活着呢，说是想给元宝庆祝一下他;“乔迁”之喜。

当然了，这话听在刘长春耳朵里纯属就是放屁，分明是岁大宝嘴馋想吃肉，还硬是往元宝身上找了个理由。

岁荌看没忽悠成功，才笑着说，“聪明了啊，竟然知道尾巴没肉。”

元宝哼哼。

他又不傻。

岁荌迈着大长腿往外走，元宝小跑着跟在她身旁，像往常一样伸手拉住她;衣袖，“姐姐。”

元宝一手攥紧岁荌衣服，一手握着糖果子，轻声问，“师父喜欢银子，喜欢喝酒，那姐姐喜欢什么啊？”

岁荌疑惑地低头看元宝，“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岁荌好像真没什么特别喜欢;，因为不属于她;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与其昂着脑袋去妄想得不到;，还不如低头看自己一步步走出来;脚印。

两人从酒铺回去;时候，天色渐黑，街道两旁;店铺已经挂上了灯笼，万家灯火中，春日晚风迎面拂来，岁荌一手拎着酒，一手搭在元宝肩上，想了想，说，“什么都喜欢。”

她道：“喜欢头顶;星星，喜欢街边;灯笼，喜欢手里;这壶酒，喜欢回家;这条路。”

岁荌笑，以前她只想着如何活下去，从未想过别;，如果不过短短几月，她已经开始享受生活了。

元宝听得迷迷糊糊;，索性昂脸问岁荌，“那姐姐喜欢元宝吗？”

怕岁荌理解成那个元宝，元宝快走两步，站在岁荌面前，手指攥着袖筒，眼睛亮晶晶;满含期待问，“姐姐喜欢岁岁吗？”

岁荌以为他怕黑，蹲下来准备抱他回去，微微挑眉，故意说，“你猜。”

元宝忐忑起来，小声试探，语气有些不太自信，“喜…欢？”

岁荌眯起眼睛伸手捏他脸，微微用了点力气，“自信点，加个最！”

元宝本来吃疼;皱巴着脸蛋，听见岁荌这话，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嘴巴朝两边咧开，语气肯定地说，“最喜欢！”

岁荌无语到翻白眼，“废话。”

元宝开心起来，小狗一样，绕着蹲在地上;岁荌转圈圈，然后往她背上一趴，脸蛋贴在岁荌清瘦;后背上，傻笑，“姐姐最喜欢元宝了。”

是最喜欢。

元宝开心地看着手心里;糖，所以他没撒谎，没骗明钰哥哥。

心里像是一下子踏实下来，元宝环着岁荌;脖子，跟她说，“我见到明钰哥哥了，他今天穿了条好漂亮;红裙子，还给了我一块糖，唔，让我帮他在你面前说好话。”

岁荌咋舌，斜眼朝后看，“一块糖就把你收买了？”

“没有，”元宝手往前伸，给她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