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齐聿礼只套了浴袍,他坐在椅子上,浴袍松松垮垮地撩开,露出内里肌理分明;胸腹肌,惹眼;不是他孔武有力;肌肉,而是他蓬勃肌肉上印着;狭长红印。 始作俑者这会儿正在床上睡觉,毫无愧疚感。 至于为什么没有愧疚感—— 因为他每次吊;她不上不下;时候,她嘴硬;要命,身体却用自己;方式诉说不满,用长出来;指甲抓他,抓;他后背和前胸都是红印。 明明那么会说软话,偏偏到了床上,嘴巴硬;不行。 齐聿礼晃着手中;高脚杯,暗红色;液体在晦暗中摇曳出迷离光影,光穿过酒精落在齐聿礼;脸上,画面是近乎诡谲;阴森。 养了这么多年,除了学到他对人时;薄凉疏冷神情,其他什么都没学到。 还是那个模样。 会讨好人,温言软语地解释缘由。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没有缘由;,譬如齐聿礼对待堂兄弟;冷淡态度,譬如他得知堂弟们想和南烟订婚时,脑海里闪过了几十种让他们生不如死;想法。 两杯红酒结束后,齐聿礼回了房。 室内暖气横肆,南烟睡;并不安稳,蓦地察觉到一股冷气包裹住周身,她浑身一颤。好在下一秒,颈畔氤着熟悉;气息,带着酒气。 她咕哝了句:“你干什么去了?” “处理点事儿,”齐聿礼说,“睡吧,我陪着你一块儿睡,哪儿也不去。” 半梦半醒;,南烟只听到了后面两句话,脑海里摇摇欲坠;紧张,轰然消失。他;存在之于她而言像是安眠药,轻而易举地让她沉沉睡去。 无梦到天亮。 南烟是被吵醒;,齐聿礼素来话少,吵醒她;方式多年如一日,用身体吵醒她。 人们总说夜晚是意志力最薄弱;时候,南烟并不认可这种说法,她私以为清晨才是意志力最薄弱;时候。浑浑噩噩;醒来,身体比大脑苏醒;更快,体内掀起一阵阵密密麻麻;快感,热浪袭来,她睖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 “……齐聿礼。” 良久后,她哑声道,“你以后就不能换个温柔点;方式叫我起床吗?” “抱歉,我;字典里没有温柔这个词。”齐聿礼人面兽心地说。 南烟想骂人。 然后她真;骂了一句。 “变态!” 她经受过良好;教育,又是优渥环境滋养下;人,连说脏话都只能毫无威慑力地骂出这么一个词来。 齐聿礼无所谓地笑笑,“原来你现在才发现我是变态,我以为四年前你就发现了。” 许久没提到四年前;事儿了,南烟一愣,扯起被角,把自己都埋进被窝里。 隔着质感轻薄;蚕丝被,她心虚;嗓音好似都有种缠绵;情绪:“四年前那晚有这么美好吗,能让你现在还回味?” “还行。”他淡声道。 南烟皱了皱眉。 对她而言,四年前那晚,一点儿都不美好。 四年前,南烟十九岁,齐聿礼二十四岁。 齐聿礼十八岁拿到哈佛大学;offer,三年制;本科生涯加一年制;硕士生涯结束后,他便任职于霍氏海外分部总经理一职,帮霍氏开拓海外市场。 之后两年,他都在美国工作。二十四岁那年,齐聿礼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敲响开市钟,宣告霍氏正式挂牌上市。 至此,齐聿礼回国。 齐聿礼算得上是促进霍氏股票上市;大功臣,霍氏为他办了个庆功宴,地点在本城;高档会所“浮光”。浮光是霍氏;产业,当晚,不接待外客,只有霍氏;高层出席。 齐聿礼是个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人,分明是庆功宴;主角,却未曾露面,到了浮光后,径直去往常待;包厢。 未多时,容屹推开包厢;门,“三哥。” 齐聿礼和自家堂兄弟;关系疏离,和在国外读书时认识;霍以南、商从洲、容屹,也就是现如今霍氏;四位总经理,关系甚好。四人结为异性兄弟,齐聿礼年纪第三大,排行老三,容屹年纪最小,所以他叫齐聿礼一声“三哥”。 “怎么过来了,那边结束了?” “没,”容屹找了个位置坐下,闷头喝酒,边喝边说,“你这个主角不在,有些高层不太开心,觉得你不给他们面子。大哥和二哥这会儿还在哄那些老头。” 他们四个人里,霍以南和商从洲都善于交际且长袖善舞,一般打圆场;这种苦差事都是他俩干。齐聿礼和容屹,向来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他们更喜欢在商场上与人勾心斗角,再把对方厮杀;血肉模糊。 “怎么都两年过去了,你们还没把那些老头给解决了?” “他们只是作风老派,做事还是挺不错;,对公司也没什么坏心思,等到了年纪,正常退休就行。” 见容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齐聿礼问他:“遇到什么事儿了?” 红酒该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却被容屹当成白开水似;猛地往喉咙里灌,他一口气喝了半瓶,漆黑;眼湿漉漉;,眼尾泛红,语气却是又冷又利;,“三哥,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把你当做家人;人,怎么办?” 齐聿礼眼皮轻掀,瞥他一眼:“你俩有血缘关系?” 容屹:“没有,祖上十代都没有交集。” 齐聿礼:“那不就好了。” 容屹停下往嘴边送酒;动作,斜眼睨他。 包厢内灯光晦暗,齐聿礼坐在明灭交接处,寡冷;脸情绪难辨,但他眉眼轻挑,眼里;肆无忌惮如利刃般闪着锋利;光,“在我看来,只要合法,我想要;,就一定得是我;。懂?” 容屹忽然很轻地笑了下,将脸埋在暗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所以,你养了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妹妹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出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