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如果是年轻人的,倒也不觉得怎么,关键是老头,人家牵着马拉我一程,到头来落个两头空。有人如果这样对待我父亲,会是什么滋味?况且,欺负老人娃娃,不是大丈夫所为。我为一元钱一时兴起,给自己心里带来不安,这个不安持续了多年,以致于我后来捐款时,首先考虑的就是老人。我给多少老人捐了款,这里就暂不提了。 且说我从临潼回来没几天,学校政教科叫我过去,进门林华科长就劈头盖脸地骂起了我,原来那个穿着怪异的年轻人是临潼牵马老汉的熟人,我戴走礼帽之后,老汉过后就把这个事儿告诉了这个小伙。小伙这才想起与我打过照面,印象中我头上就戴了一顶礼帽。由于赵振社当时显摆说我们是长庆油田的,于是他们就沿着我们在临潼照过相这个线索,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们学校,告诉了我在临潼的所作所为。学校一了解,自然我被供了出来。 因为是实习阶段,这一年是检验学生学习成绩和品德的关键时刻,有些平时表现不太好的学生,这个阶段都鼓了一把劲,该学习,该表现,都装模作样了起来。而我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对我来说,是无意识中发生的事儿,但学校是不这么理解的,认为我在公共分场合的这种欺老骗弱行为,严重的损坏了学校的名誉,因此,林科长非常恼火。从他骂我的话中,得知校长都知道了此事,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为此我心跳加剧,脚下冒汗,感觉这次自己又要跌跟头了。 因为除了这个事之外,那是我们刚开始实习的时候,一天,781班的陈睿斯来找我,说有个事让我给林华老师作个证。原来,林华和张成闹矛盾了,他俩一个是教学管理科长;一个是副科长。要我作证的意思,就是要坐实张成的错误。 我遂想起当年蒋勇为了推卸责任,让我在校长作证,把责任推卸给副科长的事。虽然我照办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现在,又要我干这个事儿,心里自然不乐意。为一个人,得罪一个人,这样的不划算,也是损阴德的。所以,当陈睿斯提出这个要求后,我坚决不同意,说再不卷在教师之间的争斗了。陈睿斯见我态度坚决,就故意提到了我和赵元老师之间的矛盾,说他是咱们的政治课老师,这个忙不能不帮。见他这么说,我就答应了。 晚上,我在写毕业论文时,陈睿斯来了,叫我去林华的办公室。我俩敲开门,但见林华在里面坐着,没有开灯,靠对面楼上的灯光照着亮。我进去后,林老师立即关住了门,说张成在领导跟前如何告他的状,他心里不服气,要一牙还牙。怎么整治呢?就那贪污来开刀。罪名是张成虚报了资料费,有一笔支出,就说是我代张成出去购买的。如果配合好,毕业时,在政治教育这门课上,他给我弄个及格。 我一听,心里想,这不是冤枉人么?至于及格不及格,我也不在乎。因为政治课本很薄,背都背下了,且又是一门副课,在考试中不碍事儿。但是,考虑到陈睿斯与林华关系好,又是陈睿斯找的我,因而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磨磨蹭蹭的答应了。 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照顾了陈睿斯的面子,却给我的毕业埋下了祸根。后来,学校针对二人相互反映的事情进行核查,发现我在里面做了伪证,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做伪证,在刑事上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别说在学校了,况且还是老师。学校认为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按理说是要开除的。 果不然,这个事儿像个导火线,一下把一些对我不利的事儿引爆了出来,包括我在南区采油队实习期间,跟学生打架的事儿;还有我与赵元的那档子事儿——他的儿子被判决之后,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宁县公安局并没有我的什么亲戚,发现我骗了他,就向学校反应了此事,说我乘人之危,骗吃骗喝。虽然是我故意放出的口风,但当时并没有主动去找他,而是他主动找的我,其中的过程我前面也儿说了,是他请我吃饭,是他企图想通过我来处理此事,或者想减轻他儿子的罪行的,我只不过是想借此事,出一下他带给我心里的这口浊气而已。结果他不说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断章取义,直接以“品德败坏”为说辞,向学校告了我;再加上我之前骂因为骂秦林父亲,本身就得了处分,在前科处分没注销的前提下,还亵渎老师,打架斗殴,欺负老弱病残,这样的学生,学校岂能容忍?鉴于我劣迹斑斑,学校决定再次给我处分。 这个处分,仅次于开除!按照惯例,学生带着处分是不能毕业的。为此,学校决定对我留校一年。这个处罚,在石油技校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