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几乎抬起了教室。 但坐在讲台上的孙爱厚老师并没有笑,拿得很稳,一本正经地说道:“注意看清楚,是芦柴棒,不是葫芦棒!” 转眼到了期中考试。尽管我认为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其他科目考出来的成绩不太好,我把希望压在了语文考试上,因为无论在小学还是初中,我的语文学得比较好一点。到了宣布成绩的时候,但见孙老师走上讲台,眼睛朝全班瞟了瞟,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那一瞬间,我心里比较高兴,以为自己成绩好,孙老师要夸我,结果他叫道:“李小峰。” 我说:“到!”赶紧站了起来。 孙老师说道:“把你的卷子阅出来之后,我还了解了一下你的其他成绩,都考得不好嘛,这个水平,你咋当了班长?” 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回答了,不由自主地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着我。我就说:“当初选班长时,不是问谁当过班长吗?我就说我在小学和初中都当过,结果就让我当。不行了……把我取了算了……” 孙爱厚说道:“取啥呢?在咱们班里你好歹是个小官,取了不是抹了你的威信吗?” 孙老师的话音刚落,学生又是哄堂大笑。我顿时感到脸上像挨了巴掌,十分尴尬。孙老师倒像没啥事似的,绷着脸说道“给你说的意思,你这个官要当着,成绩还要上去。当班长嘛,要以身作则,起码把自己提起来,别让人低看你。” 受孙老师的刺激,从那那天起,我有意在学习上用功了起来,到了期末考试,成绩上去了许多。孙老师给我递全班学生的语文试卷时,说道:“看来,李小峰你还是用功了,这次考试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从你眼睛上看,你灵着哩,加把劲,会成为个好学生的。” 不知不觉的,在石油学校的一年过去了。1988年暑假期末考试后,还没到法定的放学日子,我们班里就提前就放了假。我回到家里的第二天,父亲就告诉我,说他帮村里跟县广电局要了一些钱,打算在铁李川架上一个天线,用来收看电视。原来他准备和村支书(也就是我的一个叔父,我平时管他叫“三大”)去四川购买天线,现在看我放假了,就让我代他去。 父亲由于在河里捞石头,成了村里带头致富的万元户,加上我考上了石油学校,在村里的影响和威信更高了,因此从乡镇到县上,在群众和村干部的心目中,父亲是个硬朗人,致富能手。政府对于能人是比较支持的,又是关乎集体的事,所以,父亲没用吹灰之力,就给村里要回了两千元。 因是父亲要回来的钱,村委会自然就把采购设备的事交给了父亲。而且去四川,还是广电局提供的信息。我本来就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听父亲这么说,心里自然乐了,这对我来说可是个求之不得的机会啊。因此,离校的第三天,我就兴冲冲地跟上三大出门了。 先是骑车子捎着三大到了长庆桥镇,然后寄存了自行车,又乘坐长途公共车,到了西安,准备坐火车去四川。进了火车站,我让三大在外面休息,我去排队买票。但当我在火车站排队买票回来时,见三大被几个小伙围在中间,说什么他刚要点烟时,我三大把他碰了,不仅烫了他的手,还断了根火柴,要三大给他赔钱。 我三大知道他们是讹钱,见人多势众,僵在那里不敢说话。我听了他们的理由,觉得简直很可笑,就等瞪着眼睛说道:“火柴断了,是质量问题嘛,与他有啥关系?你们是不是没事找事?” 可能是我的眼睛太大,目光夺人,话一出口,就把那几个找事的小伙给震住了。在他们发愣之际,我拉着三大就走。我知道,是我的气势摄住了对方,给了我们一个逃离的机会。当两个强硬的人对抗起来的时候,谁先妥协,谁就是输家。 由于是第一次出门,没什么经验,买的票没有座位,上车后发现人们像豆芽似的挤满了车厢,我可以站,但我三大年龄大了,不能让他一路站去。于是我就在车厢里来回巡视,最后终于给三大找了一个座位。三大坐着,我立在他身边,眼盯四方,等待机会。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到晚上了,还没有空出来的坐位。而这趟列车,要运行一天一夜才能到成都,一直这样站下去,肯定吃不消。我决定全车搜索,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坐下的位子。一直搜到最后一节车厢,还没找到。最后一个车厢是个餐车。餐车内不让顾客坐,可门口和附近过道里都挤满了人。有的坐在地板上,有的靠在旁边。我看了半天,发现餐车车厢有一个架子,是用来放菜的,但是当时菜已经取完了。我想这么挤,还不如呆在架子上面。于是,我跃身上了架子。这一举动,惹得周围人都抬头看我,我知道,此刻他们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为自己没有发现这个能坐下来的地方感到懊悔,这就是眼光!同样一个东西摆在你面前,看你会不会发现,发现后有没有胆量去动,这就是自信!在他们羡慕的目光中,我惬意地躺了下去,搭起二郎腿,全身心地舒展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一气睡到天亮,火车也到站了,我从架子上下来,发现一只鞋不见了,死活找不到。旁边一个收拾自己包的人说:“昨晚你的鞋掉到了一个旅客的面前,他给扔到外面去了。” 我一听,愣了,遂问:“那个人呢?”这人说:“早都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