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洗了个澡换了身白衣服,他喜欢穿白衣服,人长得漂亮,皮肤又白,再配上一身白衣服就越发显得标致了,他用一片白纱布蒙了脸,翻墙越院来到林菲儿的闺房外,里面有哭声,也有说话声。 叶舟在窗外仔细听听里面说什么,一个声音哭着说,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年少正青春却要嫁给一个娶了四房老婆的男人,还是个葛丘人。不用说,这是林菲儿的声音。 又一个声音劝道:小姐你别恼,女人不都是这样吗?父母之命不可违,你也不用想的太坏,凭小姐这倾城倾国的模样呢,那城主的儿子定会独宠你一个的,这是丫头的声音。 我到宁愿嫁给一个年龄相仿的咱们城里的汉人,不宠都没事,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就行了,也不太挑模样,一般长相就行,汉国女人嫁给个葛丘男人还不就是掉进了火坑吗? 那丫头也再想不出劝解的话,叹了口气没言语,仿佛是默认了姑娘的话。 叶舟推推门,门闩着了,他敲了两下。 谁啊,那丫头问。 姐姐把门开了,我是东城的叶舟,有话和姐姐说。 一听外面的人说是叶舟,两个人都楞住了,主仆二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林菲儿示意丫头不要喊,对她来说已没有比嫁给葛丘人更可怕的事了。 丫头不知如何是好,林菲儿说:你可是前一阵儿帮咱们城里除害的叶舟。 整是。 林菲儿心里好乱,他来干什么,清扬城的大英雄,第一美男子,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能被杀了也强似嫁给葛丘人做小老婆,他让丫头把门打开。 叶舟进去随手把门带上,两个姑娘吓的捂着嘴,不敢出声。 叶舟赶紧把蒙着脸的布扯下来,两人一看果然是叶舟才放下心来。 叶舟扯下布来的那一瞬间,林菲儿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与他虽不相熟,可见到他以后仿佛已相识多年,他也不是半夜三更莫名闯进来的,而是她把他约来的,她给叶舟让座,叶舟没有坐,只是站着。 他看着林菲儿眼睛哭红了,云鬓有些凌乱,也难掩其倾城国色。她和李婉确实是两种不同的美,她美的比较安静,像一朵空谷幽兰,似乎无需别人的欣赏;他美的比较害羞,仿佛怕别人发现她的美,所以她偷偷的绽放。 再看林菲儿眼中的叶舟,她感觉他不是从哪里进来的,更像是周围夜色中,肉眼难见的精灵突然凝结在一起而成的形象,若是在白天看见他,定会以为他是从半空的中云里降下来的,世俗中的男人是不会如此有灵气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可以下拜许愿一样。 在叶舟不经意的翘了一下嘴角的时候,她的心真的为之倾倒了,她从未见过这样迷人的笑,对她来说,那不是一张漂亮的脸上释放出来的一个表情,而是一个美丽的灵魂在撒娇的样子。 你不愿嫁给葛丘人吗?叶舟不动声色的问。 林菲儿竟主观的把这句话深度的阅读成“你不愿嫁给葛丘人,那就和我远走高飞吧”,幸亏她还没有按自己的心里想的回答,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流下一滴眼泪,用以代表万语千言。 那丫头长相虽是一般,倒是落落大方,(自信不会被人看上的少女,或是少年往往都会落落大方)。她说,小姐可不愿嫁给葛丘人。她说嫁给葛丘人无疑是掉进火坑,必会像生活在地狱中一样煎熬,叶公子和我们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小姐,愿意和我到江南逃过这一劫吗?叶舟故作怯生生的问。 看上去再怯懦的女人在爱情降临的时候,也是勇敢的,有点像老母鸡,平时看上去唯唯诺诺,当捍卫起自己的小雏鸡时,这世界上便没有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了。叶舟带来的爱情,整是她愿意付出生命来捍卫的,若叶舟始终不出现,这个温柔的似乎没有丝毫反抗精神的姑娘也许永远不知道自己身上除了逆来顺受的天性竟还有反抗的意识。若叶舟始终不出现,她或许永远不知道爱情降临在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现在她把那种感受体会到了,为了这种情感她愿意赴汤蹈火,愿意付出自己能够付出的一切。甚至她觉得自己之所以在知道了要嫁给葛丘人的命运后能熬过来,都是因为在等待叶舟的出现。 在叶舟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去江南时,她似乎是不假思索的说:“我愿意”。这时候,她觉得神是站在她这边的,本来刚才还想着只要不嫁给一个葛丘人,她宁愿嫁给一个年龄相仿,长相一般的清扬城的小伙子,此时此刻神竟把清扬城所有姑娘心目中的梦中情人给她送来了。 姑娘既然愿意……就宜早不宜迟,现在就收拾几件衣服,咱们走吧。 若是因为别的事让一个很少出闺房的姑娘离开母亲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她无论有多大的决心也会依依不舍,可是爱情给一个少女的勇气与决心是难以想象的,即便是平时非常文弱的少女,爱情来临时同时也给她带来了让别人看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力量。与不公命运的抗争,对美好爱情的向往给了林菲儿双重的勇气和力量,她很快就收拾起几件长穿的衣服和常戴的首饰,和她的丫头抱着哭了一阵,就随着叶舟出了家门,出了城来到江边。 上了司奇早就准备好的一条小船,林菲儿为自己不用为掉进火坑而庆幸,只为对父母的不辞而别流下几滴眼泪。 叶舟本是想把林菲儿送上船,只让她和司奇过江去,又觉得不妥,万一她跳了江自己岂不是做了孽。 叶舟和林菲儿坐在船舱里,司奇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