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刀的汉兵说:刀就这么多,看你这么魁梧不用刀就可以防身。 “馒头怎么还没到啊,我饿得受不了了”,人群中最多的是这样的声音。汉兵依然是不厌其烦的解释,“快了,这回真的快了”。 到了晚上馒头还没来,不过他们一人分到一个土豆,一个土豆,也就够他们维持着不至于饿死,体力却恢复不了多少。他们吃完了土豆用不多的力气也说说话,士兵甲说:司马清扬想的可真够周到的,还发给我们防身用的刀子。 乙摸着刀柄上“耶鲁洪荒”四个字,他自语道:刀柄上还刻有咱们皇帝的名字呢。 丙说:每把刀上都有,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刀。 甲说:有皇帝的名字,往后说不定值钱呢。 乙说:还想这么远干什么?我只关心馒头什么时候能到,几天了,就吃了三四个土豆,吃习惯了牛羊肉的肚子不消化这只有乞丐才会吃的土豆。 丙说:我再也不想吃土豆了,往后我看到土豆苗就得吐,司马清扬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土豆呢? 乙说:如果头一天咱们就从这谷北口出去,现在咱们已经在石虎城了,现在再走非饿死在半路。 甲说:饿死在半路还是运气好的,怕是让野狼给吃了,为了那二十两银子饿几天也值呀,二十两银子很有用的。 人群中充斥着各种声音,馒头,我快饿死了,大哥馒头什么时候到才能到,我再也不想吃土豆了,看都不想看,这些声音参杂在一起成了巨大的嗡嗡声。 谷外的帐篷里梁诚被捆绑着躺在地上大喊:“士兵们走吧,他们是不会给你们活命的”,他一遍遍地喊着,到最后嗓子都喊哑了。可谷里的人,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田蒙像木鸡一样坐在的帐篷里,他呆呆地说:真要把这些士兵全杀掉吗? 清扬说:我说过,不是我想杀他们,他们最终不会死在我的手里。 田蒙说:他们是无罪的,他们不该被杀。 叶宁语气尖锐的说:那么说汉国人就是有罪的吗?你们离开自己的国家来侵略我们,难道我们是有罪的吗?今天你们犯在了我们的手里,就地变成了缩头乌龟,也学会了博同情和可怜,你们也有威风的时候呢!也有提着汉将的人头大声叫嚣的时候呢!今天怎么了?你们嚣张的日子到头了,服吗?不服,这次让你们看着二十万士兵死在你们面前,你们这将帅却无能为力。不要觉得这次我们是胜在侥幸,把你放回去给你们东山再起的机会,重来一次怎么样? 田蒙抬起头说道:我还不知道这位将军叫什么名字。 叶玄之子叶宁,往后你会经常听到这个名字。 田蒙说:良禽择木而栖,良将责主而事,末将愿为两位将军牵马坠蹬,不知二位将军能否收留。 清扬说:你还真是个识时务的,我们整需要你。 温泰和田蒙带着二百铁骑兵来到江城外,田蒙一喊话,吊桥落下来,城门开了,里面一个头儿,接着田蒙问:将军仗打完了吗? 田蒙说:打完了,败了,二十万士兵全部成了俘虏,我归顺了汉军,他指着温泰说,这位是温将军。 那个头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时也不敢相信田蒙的话,这怎么可能呢?二十万人全部成了俘虏。 田蒙说:都放下兵器吧,殿下和元帅都跑了,我们也没有士兵了。 城里的图兰兵也都放下了兵器,温泰下令出榜安民,汉人百姓欢呼雀跃,庆祝胜利。图兰的贵族们家里却是另一种景象。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像天塌下来一样的灾难。 田蒙到各家去安抚他们,和他们说:只要大家把财产交出来,做安分守己的百姓,只要大家把财产都交出来,清扬将军是不会让士兵滥杀无辜的。 田蒙回到自己家里,一进门就给母亲跪下了,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从家人脸上的表情中可以判断出儿子这一跪不是好事。 老太太说:这是干什么呀,一家人不是一个不少都在吗?怎么一个个哭丧着脸像死了人一样? 田蒙眼里流下泪来,强忍着哭说:娘咱们失败了,所有的士兵都成了俘虏,江城也被汉军夺了回去,我投降了汉人。 老太太听了儿子这么一说,两行泪也流过她那纵横阡陌的老脸,可是老人有老人的慌张,老人也有老人的淡定,特别是老女人,有时候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你怎么和她说,她也听不明白,有时候别人感觉天大的事,她一下子就能梳理得特别清楚,一眼就能看到问题的实质。 老太太用她那似乎可以穿透岁月的声音说道:孩子还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呢?什么败了胜了,得了失了,在生死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有时候你们打了胜仗回来,高兴啊,喝酒啊,你从没听到过就在你们喝酒作乐的同时,那些为这场胜利付出了孩子,兄弟或是丈夫的生命的人家传出的是悲惨的哭声吗?胜利对于活着回来的将士和他们的家人来说是荣耀,可对于那些被成车的拉回来的尸体的家人来说是噩耗,胜利安慰不了失去亲人留在心里的痛,就像失去了双眼的人,你往他的眼窝里再镶两颗宝石他依旧是看不见。 孩子仗打败了,可你不是毫发未损的回来了吗?对于我一个快进黄土的人,没有比这个更重要了,江城又被汉军夺回去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这叫物归原主。 田蒙被母亲的话点醒了,战争无非就是牺牲自己的幸福给别人带去不幸,但愿司马清扬能给天下带来太平的日子。 老太太问:这次你是作为汉人的将军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