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打听清楚了。李姑娘和旁人说的，心属二皇子。”霁月看着自家主子听了这话后，大大地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日放李欢喜回去，绪盛郡主就意识到她鲁莽了，怎么能和她明说自己喜欢六皇子呢，这万一李姑娘也喜欢六皇子，这不白白给了情敌可乘之机。

好在现在的消息，不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个，但……

绪盛郡主微微皱眉，李姑娘喜欢二皇子这事，听来总觉得不真切，毕竟六个皇子中，二皇子的样貌能力皆不如他的兄弟。

“你多留心些，这李姑娘的心思恐怕比我们想的巧。”

“是。”霁月应声退下，她还要去办另外一桩事。

我以制衣前必去庙里走一趟去洗涤心灵的名义出了府，也顺便想试试，这郡主令牌好不好使。

一拿出令牌，果真守门的侍卫一句也没问，还恭恭敬敬地朝她鞠了一小躬。

我不禁啧啧，权力地位，这俗不可耐的东西，却最是有用。

出了府门，我舍弃了奉城最大的城隍庙，直奔了一座香火式微的小庙。

小和尚在院里扫地，看见有人来，噔噔地往里跑。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便跟着出来了。

老和尚给我拿了香，看着我拜了拜观音娘娘，嘴里默默诵着经文。

然后，便把我引入了后院。

后院，小六换了常服，正坐在石椅上，抄写着经文。

小庙香火不旺，很大原因是它建在半山腰上，不比城隍庙离城中人近，又不如城隍庙名气大。

但风景却是独一份的好，坐在庙里就能听见山涧鸟鸣，四周林雾缭绕，包裹着晨曦，化成片片风浪。

这算我撒了半个谎，我不是来洗涤心灵的，我只是来临时抱佛脚的。

的确有绣娘讲究制衣前拜一拜织女仙，但我不太讲究，我拜一拜观音，心里说的是，希望能平安到达云龙城。

小六见我来，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喊我：“过来坐下。”

他自己却跟着老和尚先去了前院，可能是有事想交代。

这偌大的后院，突然就我一个人了。

这也怪不得什么，这庙里似乎就两个和尚，怕是找不到第三个。

看着那纸上的经文，正放在一旁晾干，小六应该还没抄完，所以沾了墨的毛笔也搁在一旁的架子上。

小六的字规整利落，一笔一划中既有骨骼和刀锋般的硬朗，又有珠圆玉润的转折，收放之间，恰到好处。

这比爹的字还要好，甚至比曾经在我心里是天下第一书法家的宋文奎的字要好的多。

“真好看。”我喃喃道。

脑子里不知怎么就突然蹦出小六曾对我说的那句话：“你才见过多少男子。”

或许那时，就是他的好胜心在作祟。

我的手指点在那字迹上，微微湿润的墨水有一丝黏腻的感觉，墨香和佛香混合在一起，倒是有点洗涤心灵那意思了。

小六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呢？这样的字除了天赋以外，必定还经过了长年累月的练习。

有资本长年累月的练习，过去的小六或许不是个普通人。

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流落成了乞丐吗？

那他的家人呢，为什么不来寻他呢？

“看什么呢？不是看不懂吗？”小六笑着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见我盯着那几页纸那么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