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小院,显得孤独而诡秘。 院落中同样孤独的老旧的房子,敞着门开着窗,像是暗夜里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大骷髅。 恐怖而又阴森。 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人们对于劲爆消息的好奇心也是强大的。 所以,即便是不通过现代化的设备,紧靠着口口相传,便将一个几乎已经被定性为自杀的案件传出了若干个版本。 并且每一个版本都有一定数量的拥趸,这些人靠着自己绘声绘色的叙事能力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这个原本被繁华城市包围而又孤立起来的小院子描绘成了一个鬼屋。 于是,在漆黑的夜晚之中,便几乎没有人会再来,就连时常在院墙外喵喵叫着春天的猫儿,都少了许多。 今晚,同样如此,没有月亮的映照,让这个小院子更加的寒气逼人。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心怀正义的初出茅庐想要证明自己的警校毕业生——王昶昶。 在师父说案子会被要求定性为自杀之后,他觉得很不安心。 晚上下班之后,他回想着今天的各种细节,越想越不对劲。 社会和谐是很重要,但是一个人死了也很重要啊,要是这个人死的不明不白,那就更加重要了! 最开始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是走访了附近的很多居民,他们说的一些情况让王昶昶觉得好像抓到了一些头绪,直到后来想起师父的一句话来,他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怀着一股初生牛犊的气势,他觉得,这件事一定要搞清楚。 所以,趁着夜色,他再次来到了凶案现场。 是的,凶案现场,在他看来,这个案子一定不会是自杀这么简单! 天很黑,没有月亮,院子里也没有灯,王昶昶掏出手电,一边在四周照着,一边仔细地寻找着一切可能被遗漏的线索。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却始终都没有什么发现。 而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他赶紧关掉手电,悄悄地躲了起来。 王昶昶暗中观察着。 只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身影走到院中,四处张望一下,然后从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拨弄着。 然后一道光便亮了起来。 “呼——”王昶昶松了一口气,因为此刻,他认出了那个人,是他的师父,李超。 “师父。”他轻呼一声,慢慢走了过去。 “谁?”手电打在脸上,照的王昶昶眼睛微酸。 待看清了是谁之后,李超同样松了口气:“大晚上的不在家休息,到这来干什么?” “这不是觉得不太对劲,所以还想再看看现场嘛。”小警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像做坏事被老师抓到了的孩子一般:“师父,我总觉得这个案子不是自杀这么简单。” “嗯,”李超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却总抓不着思路,所以过来看看。” “师父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想再看看,”李超举着手电向房顶照着,口中问道:“所以你是因为什么才会觉得不是自杀呢?” “哦,是这样的师父,”王昶昶再次打开手电,学着师父的样子四处探照着:“周旭在鹤城已经没有什么亲属了,社会关系也很简单,基本没人什么走动的人。 每天除了去市场买菜之外几乎不会出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工作?在家吗?”李超问道。 “是的,早上的时候片警没说,这个周旭是个小说家来着,嗯,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只是在网络写了一些神鬼怪谈之类的小说,算是一个不得志的网络写手吧,就是传说中的扑街。” 王昶昶组织了一下语言,指了指相隔不远的居民小区继续说道:“然后我问了一下附近的居民,他们说这个周旭最近一段时间的精神都有点不对劲,晚上总是把门窗关的紧紧的,好像怕谁进来一样,有的时候这里还会在半夜大喊大叫的声音。” “大喊大叫?” “对,据附近的居民说,就像见到鬼一样。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毕竟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人,神经质一些也很正常。”小警察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可是后来我想到您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 “您问我,如果是我的话,会在一间吊死过人的房间里睡觉吗?我说不会。”王昶昶低声说着,语气渐渐变得自信起来:“但是周旭会,他敢,作为一个写了很多恐怖故事的作家,他敢在吊死过人的房间里睡觉,而且还很坦然自若,那就说明他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甚至是一个心里极其强大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自杀呢?” “嗯,有些道理,但是还是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李超赞许地点了点头,肯定了爱徒的直觉:“虽然没什么客观证据会显得没有说服力,但是不要气馁,查案,直觉很重要,有的时候,一个刑警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个案件的最真实的走向,这个时候,你只需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然后顺着这个方向寻找线索就行了。” “那我就再找找?”小徒弟得到了师父的鼓励,眼睛一亮。 “嗯,找找。” 然而,师徒二人搜索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疲惫地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李超递给徒弟一根烟,见他摆手示意不抽,自顾自地点燃:“我看过你的档案,燕京警校毕业,成绩还很不错,应该可以留在京城的,怎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鹤城来了?” “呵呵,”王昶昶挨着师父坐下,眼神中满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