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此时满脸土色,见栀子盯着她看,一双精亮灵动的眸子中仿若含了冰霜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道,“不瞒仙姑,其实干我们这一行,是行走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就这样的茶寮、小饭馆不算多,也不算少……”
她这样的话,说了一堆,却仿若没说,但却可以从她方才的话里得知,这样害人的店,除了有路边茶寮,还有小饭馆,简直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栀子不喜欢她与自己“周旋算计”的态度,白虹剑出鞘,直指她的咽喉,冷声道:“到底有多少?”
刘姥姥吓得浑身一哆嗦,忙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可数了半天,却像是数不过来,只吓得哭得泪流满面,直道:“我刘老婆子没读过书,数不过来了……仙姑饶命啊……饶命……”
栀子沉吟片刻,又问,“那好,我就不问你这种害人的店有多少了,那我问你,你等是想把这位玉草姐姐卖到何处去?”
这关系到,这条贩卖人口的线络上,最终极的一环,那就是“接货”的大东家。
但通常这种大东家是藏匿在最后的,一般这种只管“运货”的婆妇们或许不知道。
果然那刘姥姥面有难色,吓得哆哆嗦嗦,那神情倒不像是被栀子吓到了,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才吓得不轻的样子,“我们几个老婆子哪里敢说……若是说出去了,会被人灭了全家性命的。不敢说,不敢说啊……”
栀子踢了她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又以脚踩上了她的面颊,令她半张脸都贴着地,恶道:“你们若不肯说,我现下就灭了你等全家如何?”
说着又故意放轻了语调,道:“放心,保管让你等几个生不如死!”
其中一个婆妇吓坏了,扑倒在地上,哀嚎:“仙姑不要动怒,我知道,我知道……她们是想把这名女修卖到绝命市去的,绝命市上有不少买家是很喜欢这种女修做女奴的,有位幕后大东家在那里负责接货。”
“当真?”栀子明眸一转,脚下力道不松。又是绝命市?看来此事一点都不简单,“什么幕后大东家?”
“这……我们几个也不知道,只知道到了绝命市就有人接货给钱。”那婆妇盯了刘姥姥一眼,又低下头去。
那刘姥姥这才求饶道,“仙姑饶命啊,你就饶了小人吧,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我们几个不过是换几个吃饭谋生的小钱,仙姑又何必动如此大的肝火,抓住小的们几个不放呢?要说天理不容,还有那幕后的大东家才是仙姑该对付的人啊?”
栀子一听,唇角微勾,冷冷一笑,这刘姥姥还挺机灵的,懂得祸水东引,不过她提到的幕后大东家也的确是个麻烦。
“这种事,恐怕你等平素里做得不少吧?君子生财,取之有道,照你等这么说,是不是只要是赚钱谋生的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世间的道义法理?看到什么好东西,都可以据为己有或卖了换谋生的钱?如此这般,公理何在?”
刘姥姥不住地作揖,“我们这群婆妇又没读过什么书,哪里懂得仙姑说的如此多的道理,我们只不过是想吃饱饭而已,仙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问也问了,不如就放吾等小的们去了吧?”
“放了你们?”栀子冷言轻哼,“想得倒美!”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又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趁着玉草向刘姥姥等人问询自己那名小师妹的下落的当儿,栀子对北冕提议,“师父,这几名婆妇作恶颇多,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还不知有没有害小孩儿,且此事又涉及了绝命市……若是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如将这几人捆了,送去这阳华郡的官府吧。”……